在此之前,他們本以爲守城軍已經全軍覆沒,大軍進入城中将不會有任何阻力了才對。
可等他們進城之後才發現,阻攔他們的不隻是守城軍,同樣還有城中的百姓。
這讓羅刹軍上下都感到匪夷所思。
畢竟在此之前,他們不管攻打任何一座城池,都隻是當地的守城軍和羅刹軍之間的戰争。
這還是第一次有除此之外的人參與到戰鬥中來。
可無論他們在城中任何地方安營紮寨,都會被當地的百姓聯手阻撓,那些百姓們雖然明面上不敢和軍隊抗衡,但暗地裏卻用盡各種手段。
包括但不限于往軍營中放火,在他們喝水的水源中下藥等等。
偏偏夏維還不能直接對百姓們出手。
要知道,他們對高句麗的士兵再怎麽殘忍,那也隻是戰場上的事情,可如果夏維敢對百姓動手,那日後可是要被人記入史書的。
也正是因此,夏維隻能找到城中的那些官員,威脅他們去安撫城中百姓的情緒。
可誰知這些百姓們竟然依舊是不依不饒。
甚至連那些出面勸阻的官員都被打的頭破血流。
“難道說,這個楚嬴就當真有那麽大的魔力,連這些從沒有和他接觸過的百姓們,都會對他心服口服?”
摩汗深吸口氣,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他卻不知道,此時在落雪坡的南側,距離沖城不到二十裏路的地方,朝天軍二團的軍隊正在一路朝着青城的方向進攻。
因爲曾經在吳狼的手下,也和楚嬴做過敵人,所以在徐文清的心中一直對楚嬴心懷愧疚。
但楚嬴不僅沒有因此記仇,反而對他和其他士兵一視同仁,這讓徐文清在心中對楚嬴更加感激。
也正是因此,他現在腦海中想着的隻有如何能報答楚嬴。
而楚嬴這次将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了他,他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就在這時,前方的一支探子突然匆匆跑了回來、
“團長,前面的樹林裏發現了一名男子,昏迷在樹林中,看穿着應該就是當地普通的百姓。”
“還有這種事?快帶我過去看看。”
楚嬴曾經不止一次的交代過,朝天軍無論任何時候,都不得冒犯百姓,如果百姓們遇到困難。朝天軍也應當視情況妥善處置。=
如今大軍并不算急行軍,他自然要去看看那昏迷之人遇到了什麽麻煩。
等徐文清來到探子所說的地方之後才發現,這裏的确有一名男子正躺在樹下,面如菜色,嘴唇幹裂。
他隻看了一眼就認出,此人是因爲長時間沒有進食,餓的虛脫了。
他立刻讓人煮了一鍋稀粥,再命人将這名百姓給攙扶起來,喂下一些鹽水之後,男子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到眼前的衆人,他頓時被吓得魂不守舍,掙紮着想要起身逃竄。
可他已經被餓得不行了,哪裏還有力氣跑路,剛站起來跑出兩步,就搖搖晃晃的差點摔倒在地;。
在場的幾名士兵連忙上前将他攙扶起來,徐文清也來到他身旁,輕聲問道:“這位兄台不必慌張,我等乃是朝天軍二團的士兵,聽說青城遭到羅刹軍的進攻,特地準備前往青城解決羅刹軍的問題。”
聽到徐文清這麽說,那名漢子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問道:“你們是楚國皇子殿下的軍隊?”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顯然是平靜了許多。
如今楚嬴在高句麗境内,已經是聲名遠播,百姓們都知道了這個從楚國來的皇子,以及他手下的軍隊不僅不要百姓們的一針一線,而且一切爲百姓們考慮。
所以得知眼前的部隊是楚國軍隊之後,他自然也安心了不少。
“這位兄台,我們正是楚國的軍隊,卻不知你爲何獨自一人昏迷在此?”
聞言那名漢子歎了口氣,忽然開始哭泣起來。
讓在場衆人都有些手足無措,倒是徐文清隻是靜靜看着他,等他哭完之後,才緩過神來,将他的經曆給徐文清講述了一遍。
原來,他原本是居住在落雪坡的一家農戶,但就在幾天前,羅刹軍攻打青城,攻破城門之後,又專程派出一支軍隊前往落雪坡,将當地的百姓們全部驅散。
“你的意思是說,當地百姓們全都逃難了?那爲何附近隻看見你一人,你可還有其他同伴?”
聞言那名漢子卻搖了搖頭,眼眶通紅道:“将軍,我……我與家中兄長爲了反抗羅刹軍,舉家反抗,可我兄長與我兩家人,都被羅刹軍殺戮殆盡,隻留我一人苟活。”
他眼裏閃過一抹狠厲之色,咬牙道:“懇請将軍準許我加入軍中,與将軍一同對抗羅刹軍,絕不讓這些羅刹軍再肆虐我的同胞。”
但他話音剛落,徐文清就搖了搖頭到:“兄台放心,我等既然來了,絕不會容忍羅刹軍再爲非作歹,你如今身子虛弱,不如先前往沖城養養身子。”
“到了沖城之後,隻需說明情況,自然會有人給你安排。”
聽到徐文清這麽說,那漢子還是有些不敢的問道:“将軍莫非是嫌棄我沒用,才再三拒絕?”
他神情堅毅:“将軍,不光是我,如今整個青城的百姓們,都在苦苦支撐,因爲我們都相信,殿下定然會保護我們的安全。”
聽到這漢子這麽說,徐文清還是有些驚訝,不解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如今城中百姓們都在和羅刹軍交戰?”
他剛問出口,就感覺十分荒謬,畢竟讓百姓和羅刹軍這種正規軍交手,勝負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可沒想到那名漢子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沒錯,如今整個青城的百姓們,都自發集結起來對抗羅刹軍,我家的人也同樣不例外。”
但他再三看了看眼前的漢子,确定這漢子沒有胡說,眉頭頓時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