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陛下,若末将領兵前往金山城,與羅刹軍死戰,就能将金山城收回,末将定然義不容辭。可羅刹軍戰力兇悍,如今高句麗三成軍隊都調往自安城鎮守楚國大軍,此前營州一戰,又損失數萬人,我高句麗軍隊隻剩下十之五六。”
“即便統統戰死在金山城中,難道羅刹軍就會退去嗎?”
姜牧武一番話,讓樸元夕陷入了沉默之中。
樸元夕說的沒錯,就算如今高句麗的軍隊跟羅刹軍死戰又能如何?
高句麗手中的軍隊隻剩下了這麽一點,但羅刹國派來的軍隊對羅刹軍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如今金山城中駐紮羅刹軍兩萬人,就算全都戰死在金山城中,羅刹國還能再拿出兩萬人來。
自己這麽做,反而隻會激怒羅刹國,使高句麗陷入更加兇險的境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打算讓朕如何?朕養了你們這些武将,又有何用?”
樸元夕一把拔出腰間佩劍,架在姜牧武脖子上,面帶殺氣道:“朕不管金山城一事有多難辦,今日你若是不能給朕一個說法,朕不介意一刀剁掉你的頭。”
姜牧武見到樸元夕懂了真火,也下意識打了個哆嗦,連忙道:“陛下莫急,末将倒是有一計,或許可以對付羅刹國。”
樸元夕的火氣這才消散一些,收回佩劍:“速速說來。”
“陛下且看。”
在樸元夕的書房裏,自然少不了高句麗的地圖。
姜牧武指着地圖上,對着樸元夕解釋道:“陛下,金山城與自安城都位于高句麗的最北面,而在這兩座城池中央,還有一座高峰,當年先皇正是憑借這座高峰,擋住了來自楚國的五萬大軍追殺,後被命名爲将軍峰。”
“如果我們……”
姜牧武一點點将自己的計謀給樸元夕講來,樸元夕靜靜聽着,等姜牧武說完之後,這才将信将疑問道:“此計當真可行?”
“末将不知,但除此之外,末将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姜牧武倒是老實,沒有過多的吹噓。
金山城,羅刹軍的軍營中。
從夏維領兵至此,已經過去了三天,在這三天的時間裏,他也幾乎将整個金山城中七成的糧食和财務全部都彙聚到自己手中。
如今羅刹軍中的糧食,至少足夠他們兩個月的供給。
而城中的百姓,則是被羅刹軍強行抓了起來,在軍營中做勞役。
當初李金韓在營州對楚國百姓們所做的事情,如今也落在了高句麗百姓的身上,也不知算不算天道好輪回。
金山城南門,城樓之上。
夏維站在城牆上,遠遠朝着高句麗京都,漢城的方向看去。
在夏維身後,和他一同來此的銀狐軍團飛狐營千戶摩汗恭敬問道:“少主,如今整個金山城已經落入我軍團手中,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動作?”
這次跟夏維一起來到高句麗的,無一不是他的親兵。
也正是因此,他才會放任士兵進城之後,在城中燒殺擄掠,爲的就是讓自己手下的軍隊能夠多撈一些好處。
聞言夏維臉上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從金山城前往漢城,中間還有兩座城池。”
“明日一早,立刻前往下一座城池,以三日爲限,每隔三日攻下一座城,等攻破漢城之後,這高句麗也該并入我羅刹國的國土了。”
“高句麗一戰,應當速戰速決,等将高句麗占下之後,我也該回草原了。”
當初在白金漢宮中,夏維向羅曼諾夫獻計,雖然是承諾要将這高句麗打造成攻打楚國的第一道戰線,但他此刻的心中,卻在思念着另外一人。
就在他領兵出征之前,才剛剛新婚不久,妻子是草原上除了西斯爾部落之外的另外一大部落,諾頓氏的族長的獨女。
其實從幾十年前,諾頓氏與西斯爾部落之間就已經十分交好,如今又親上加親,也代表着另外一件事情。
要不了多久,西斯爾部落就将成爲草原上最大的部落。
夏維一方面是惦記着自己一統草原的大業,另一方面也是思念新婚不久的妻子。
當然,他離開高句麗,并不代表着就會放棄高句麗這塊地盤。
在他離開之後,依舊會将銀狐軍團的士兵安插在此,來順利掌控整個高句麗。
摩汗跟随夏維多年,怎麽會猜不到他的心思,笑呵呵的說道:“少主心系草原大業,早些返回草原,自然是理所應當。”
“少主盡管放心,即便少主離去,這高句麗的事情,我等絕不會有絲毫懈怠。”
聽到摩汗這麽說,夏維原本冷冰冰的臉上才總算多出了一抹笑容:“那邊辛苦你了。”
但就在這時,他卻突然見到城中士兵們不知爲何,竟然四處跑動起來。
“下面是怎麽回事?”
他沉聲問道。
可摩汗也同樣一臉茫然。
就在這時,城牆下有士兵匆匆來報:“少主,不好了。”
“在金山城東門,方才突然出現一支軍隊,對我大軍軍營發起進攻,緻使我方三百餘人當場斃命。”
夏維來到金山城之後,就将城中士兵統統控制起來,如今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又驚又怒:“你說什麽?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士兵搖了搖頭,露出一臉茫然之色:“少主,敵軍與我軍一觸即退,卻摸不清對方的身份。”
“還有此事?”
夏維雙拳緊握,他帶到金山城來的每個人,都是他西斯爾部落中的子民,如今自己的子民被人殺害,他如何能不感到憤怒。
“傳令下去,立刻命人搜尋敵軍蹤迹,一旦發現敵軍去向,定要将其統統殲滅。”
“是!”
城中大軍從得知有同僚死在敵人手中之後,本就已經憤怒不已,如今又收到夏維的消息,自然再按捺不住心中殺氣,紛紛沖出城中。
此時正是傍晚,從那些幸存下來的士兵口中,他們還能得知敵人行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