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早有準備的炎煌衛立刻沖上前去 ,隻聽一陣槍響聲傳來。
江瀾在意識到那強光會讓人短暫失明之後,立刻按照記憶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過了好一陣子,才逐漸能看見東西。
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看見在他早已經搭建好的防禦工事上,竟然有火光燃燒,而且燃燒起來的地方正是幾座瞭望塔。
“該死!”
他心中一驚,已經敏銳意識到了什麽。
不出意外的話,這正是剛才那幾聲槍響所導緻的。
“來人那,快去查看瞭望塔上的情況。”
話音未落,手下立刻有人順着提前擺放好的樓梯爬了上去。
但等他們下來的時候,卻帶來了一個讓江瀾心中一涼的消息。
“将軍,瞭望塔上的兄弟們……都已經陣亡了。”
江瀾面色陰沉,一拳砸在身旁一塊木闆上,直接将木闆砸裂。
剛才那些人突然發起進攻,目的果然不是爲了攻破工事,而是爲了再打軍進攻之前,能夠先解決掉隐藏的隐患。
“快,命人登上瞭望塔,繼續接管瞭望塔上的弓弩,絕不要讓大軍繼續靠近了。”
可剛才去查看情況的士兵面露苦澀:“将軍,瞭望塔上的弓弩都已經在火焰裏燒毀了,就算讓别的兄弟們上去,也無濟于事啊。”
“什麽?”
這一次,江瀾的心中徹底涼透。
楚國軍隊雖然實力比他們更強,但自己這邊的兵力人數衆多,真要硬拼的話,還未必鹿死誰手。
但楚國大軍最厲害的地方并非士兵有多強,而是他們手中的火槍實在太過變态,一支擁有火槍的楚國軍隊,完全可以戰勝十倍數量的對手。
想要反制他們,最好的手段就是用同樣的遠程武器,但如今他們手中僅有的遠程武器----弩箭也被一把火付之一炬,接下來的戰鬥,肯定必敗無疑。
心想至此,江瀾的心情越發沉重。
在江瀾身後,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問道:“将軍,我們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這個問題讓江瀾陷入了猶豫。
如果他們繼續打下去的話,整個自安城守城軍,甚至包括自己都會死在這一場戰鬥之中。
可如果就此撤退,他們雖然能保全性命,但自安城肯定會落入楚國手中,連帶着城中百姓的安危也猶未可知。
心想至此,他頓時一咬牙道:“奶奶的,跟他們拼了。”
“可是将軍,我們如今連重弩都沒有了,怎麽做楚國人的對手啊?”
這個問題,江瀾怎麽會考慮不到?
可就在這時,楚國大軍已經發起了沖鋒,再糾結下去的話,大軍可就要殺到防禦工事前方了。
心想至此,他眼裏閃過一抹狠厲之色:“給我用命去拼。”
“他們用火槍,你們就給我用身體擋住子彈,他們用炸彈,你們就分成小股部隊,我就不信這些楚國人是神仙,還能千裏之外取人首級。”
“另外立刻派出一支通信兵前往其餘城市搬救兵來,我們就算是用人命去堆,也絕不能讓他們傷到自安城百姓們分毫。”
話音落下,在場的士兵們身體無不顫抖一下。
但他們随即回過神來,看向江瀾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幾分堅毅之色。
江瀾說的沒錯,他們既然是自安城的守城軍,加入這隻軍隊的那一天,就該做好思想準備,要守住這座城市。
這麽多年以來,城中百姓們對守城軍尊敬有加,他們享受了這份尊敬,如今自然也應該爲百姓們做點什麽了。
……
防禦工事之外,見到炎煌衛将防禦工事上對大軍威脅最大的幾座瞭望塔都給端掉,頓時面露喜色,随即咧嘴一笑道:“幹得漂亮,兄弟們,接下來可以放心沖了!”
在他身後,朝天軍一團二團以及整個炎煌衛都飛速集結,分成三路朝着防禦工事殺了過去。
其餘大軍則是留在後方,應對可能會出現的突發情況。
但大軍剛沖出去,人群中的晁遜就發現了不對,眉頭微蹙。
見到晁遜的表情不對勁,在場的其他士兵們也都疑惑問道:“晁教頭,不知你在爲何事皺眉?”
晁遜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不太确定的說道:“你們看,經過剛才那一番突襲之後,防禦工事後方的士兵們應該亂作一團才對,可如今他們不僅沒有絲毫慌亂迹象,反而排列整齊,這其中顯然不對。”
“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他有些自我安慰的說道。
雖然他對自己一手操練出來的士兵,戰鬥力自然十分自信,可如果剛才那一次突襲當真讓他們變得悍不畏死,那再想攻下自安城,可就麻煩了。
大軍已經沖到防禦工事之前。
卻并沒有着急沖上去和敵軍拼殺。
幾個大嗓門的士兵沖到前方,遠遠對着前方大軍喊道:“城裏的人給我聽着,我們楚國士兵向來恩怨分明,領兵殺入營州的人是李金韓,下旨的人是樸元夕,我們隻要這兩人的項上人頭,其他人與此事并無關系。”
“爾等若是想要活命,立刻繳械投降,我以楚國曆代先皇向各位保證,絕不會傷及你們任何人的性命。”
“可誰要是再負隅頑抗,那可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可誰知這一陣勸降之後,卻沒有一個人走出來投降。
反而是幾個士兵來到前方,對着大軍放聲大笑着問道:“投降?在你們眼裏,莫非将我等當成了貪生怕死之輩?還是說,你們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緊跟着,又有人附和道:“廢話少說,我看這些楚國人多半是怕了,所以不敢和我們交戰才是。”
防禦工事之後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聽到對方竟然如此嘲諷自己,無論是朝天軍還是炎煌衛的人,無一不是捏緊了拳頭,憤怒無比。
他們一個個雙目赤紅,恨不得立刻就沖上前去,将這些狂妄之輩全都斬于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