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百姓們如此激動,楚嬴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聲音也變得低沉冰冷,陡然到:“但是……”
見到楚嬴的神色變化,百姓們不由得緊張起來。
個個都支棱起耳朵,生怕聽漏了楚嬴的話。
“本宮給了你們遠超生活所需的報酬,但本宮也希望,你們不要讓本宮寒心。”
“我已經和營州軍主将霍顯舉交代過,将會給你們設定一套獎罰制度,你們做事不快本宮可以理解,但本宮不希望你們偷奸耍滑,一天一百文錢隻是開始,如果誰的事情做的又快又好,本宮給的報酬隻會更高,但如果誰做事三心二意,渾水摸魚,被士兵們直接趕走,可别哭天喊地。”
楚嬴的聲音陡然提高:“聽到沒有?!”
“是!”
百姓們連忙應答,不敢怠慢。
講完這些話之後,楚嬴這才點了點頭,朝着楊先看去:“楊千戶,要交代的事情本宮已經說完,接下來的事情,就由這位姑娘交接。”
他說着,一個面籠輕紗的女子走了出來,穿着一身绛紫色長裙,雖然遮住了大半張臉,可光是看着眼眸就能看出,這面紗之下絕對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顔。
“秋月,營州城的事情辛苦你了。”
楚嬴柔聲說道,伸手理順了女子有些淩亂的頭發。
女子嫣然一笑,仿佛冬去春來,冰雪融化。
交代完了營州碼頭的事情之後,楚嬴這才再次翻身上馬,除了從朝天軍中留下一支千人小隊外,又帶着其他士兵直奔營州城北門。
自從之前在南诏國和那群洋人交手之後,楚嬴一直都在規劃,什麽時候能擁有一座自己的船塢和造船廠。
如今楚國的南邊還是一片荒涼之地,在蜀地更往南,除了南海十城還算入得了眼,其他地方諸如粵州和香江,那裏生活的百姓們都處于一種與世隔絕的狀态,不慕王化,不識禮法。
雖然南诏國如今的皇帝青岚對楚皇畢恭畢敬,但那到底不是自家人,楚嬴總不能把自己的第一座船廠都修建到别國去。
所以挑來選去,最終定在了營州。
反正自己之前在朝堂上已經和楚皇撕破臉皮,隻要那皇帝老兒别來幹涉自己發展,兩人就能和平相處。
等他哪天開始插手自己的事情時,也就是兩人疆場相見的時候了。
營州軍軍營中,得知楚嬴到來,霍顯舉老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光在軍營中備下了美酒佳肴,更是将軍中上下的将領都召集過來,準備給楚嬴做陪襯。
按照周興的說法,楚嬴應該在午時之前就能抵達營州,可他一直等到未時,都還沒見到人影。
心中擔憂之下,他立刻派劉許去找周興打探情況。
但劉許剛離開不久,就匆匆趕了回來,慌張的說道:“将軍,不好了。”
“殿下已經到了大營中,還叫上了周興一起,這會兒正在巡視軍中情況呢。”
“什麽?”
霍顯舉一聽就坐不住了,驚呼出聲道:“該死,軍中的這群白癡,怎麽不早些來通知我?”
說着也顧不上更多,急匆匆的朝着門外跑去。
等他來到大營的時候,正巧見到軍營中一群士兵圍成一團,中央站着一名氣質出塵的青年,正在和士兵們交談一些什麽。
那些士兵們這會兒正全神貫注的盯着青年,不敢有絲毫怠慢。
見到這一幕,霍顯舉心中更是一陣驚慌,連忙走了過去,卻隻是站在人群之外靜靜聽着,不敢出聲。
“殿下,那依你之見,我這輩子可還有希望加入炎煌衛麽?”
青年哈哈一笑道:“何必一定要加入炎煌衛呢?若你當真想爲國效力,那在何處不是一樣的?若你是爲了自己的名頭,就算在别的地方,隻要你做的出色,一樣能出人頭地。”
這番話令在場的其他人都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不知誰察覺到了霍顯舉到來,連忙喊了一聲道:“将軍!”
周圍的其他人也都紛紛轉過頭來。
見到自己被人認出,霍顯舉這才不敢怠慢,連忙恭敬對着楚嬴說道:“殿下恕罪,剛才末将聽殿下講的入神,也就不敢出聲驚擾。”
但與此同時,他此刻心中卻慌亂不已。
在此之前,他就曾經從炎煌衛士兵們口中聽說,楚嬴賞罰分明,犯了錯的人哪怕是他的親信,他也同樣嚴懲不怠。
自己今日沒能迎接楚嬴,也不知這位殿下心裏會不會對自己有意見。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楚嬴不僅沒有半點生氣的模樣,反而隻是淡淡一笑道:“霍将軍,方才本宮和軍中的士兵有所交談,發現這些将士們軍紀嚴明,戰意激昂,看來霍将軍是治軍有方啊。”
這一番誇獎讓霍顯舉受寵若驚,竟然有幾分女人的羞赧:“殿下過譽了,不過是手下的士兵們不成器,我平日喜歡多念叨幾句罷了。”
“不知殿下是否用過午飯?末将已經爲殿下備好飯菜,殿下若是還未用膳……”
沒等他說完,就已經被楚嬴打斷:“不必了,本宮今日來到營州,并非爲了要吃你一頓飯。”
他看了一眼四周,霍顯舉立馬心領神會:“看什麽看,你們今日都操練完了嗎?誰要是落下了訓練,他日死在戰場上,可怪不到别人。”
那些士兵們聞言,這才紛紛散去。
霍顯舉則是指了指指揮所的方向,對楚嬴說道:“殿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僻靜之處講話吧。”
在霍顯舉的帶領下,楚嬴來到了指揮所中,剛一坐下,說的第一句話就讓霍顯舉冒了一身冷汗。
“五日之内,本宮要殺入高句麗,一月之内,奪下高句麗皇都,不知霍将軍可有這個信心?”
一番話說完,霍顯舉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殿下啊,就算高句麗再弱,那也是一個國家,在一個月之内将對方滅國,這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在講故事吧?”
但他心中雖然吐槽,明面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卻不知殿下是什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