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鐵門關被人攻破,豈不是代表京城的人也岌岌可危了。
在聯想到傳言中提及的,因爲楚嬴冒犯了羅刹國皇子的未婚妻,才引來此事,更是讓許多百姓感到憤怒不已,好像這一切都是因爲楚嬴,才會讓百姓們随時可能遭受無妄之災。
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出現了許多要讓楚嬴爲此事負責的聲音。
面對這樣的流言,楚皇‘迫于無奈’之下,隻好發布聖旨,表示要将楚嬴禁足在順城。
同時也會派出使節前往羅刹國,與羅刹國和解。
與此同時,鐵門關内,一封信也被送到了柳長謙手中,信上的很簡單,讓柳長謙打開城門,迎接羅刹國皇子阿厲克希及其使團。
收到這封信後,柳長謙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
“荒謬,如今兩國戰事在即,卻在這時迎接敵國皇子,甚至以禮相待,難道他就沒想過士兵們會是什麽感想嗎?”
軍營中,柳長謙直捶桌子。
柳弈站在柳長謙身後,憤憤不平的問道:“父親,難道我們當真要開城門,迎接羅刹國的人嗎?”
這幾天時間裏,鐵門關上下的士兵們爲了應對羅刹國的敵人,無一不是枕戈待旦,悍然赴死。
就連柳長謙一把年紀,都在四處奔波,隻爲了摸清楚敵軍的動向。
就算不提到這些事,如今鐵門關外,羅刹國調集來的軍隊越來越多,人數已經超過了五萬,已經各自分散開來,從鐵門關的四面八方開始攻城。
這樣的架勢,顯然是擺明了要和楚國來一場決戰。
楚皇卻在這個時候和對方講和,不管怎麽看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但柳弈這番話卻讓柳長謙陷入了沉默之中。
“陛下已經命令下旨,不許大皇子殿下離開京城,隻憑黑龍軍,定然抵擋不住羅刹國的攻勢,可若是就這麽任由羅刹國的使節團前往京城,卻不知鐵門關下的兄弟們,會作何想法。”
柳弈滿臉愁容。
這時柳長謙站了起來,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不,在聖旨送來的同時,大皇子殿下也同樣來信,心裏說明無論如何,也會幫助鐵門關渡過難關。”
“在這之前,讓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要與陛下起沖突。”
柳長謙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殿下不是會胡說八道的人,既然陛下讓羅刹國的使節團進城,那我們就按他說的去做。”
若是讓外人見到這一幕,肯定會覺得好笑,作爲楚國功勳最高的武将之一,柳長謙再做決定的時候,聽的竟然不是皇帝的命令,而是一名皇子。
夜幕降臨,若是在以往,城外的羅刹國大軍就算是在夜晚,也不會停止進攻,讓城中的士兵們苦不堪言。
但是今天夜裏,羅刹國卻詭異的并沒有動作。
城牆上,一名旗官面色凝重的沉聲叮囑道:“所有人都給我提高警惕,絕不可有半點懈怠。”
“羅刹國的賊寇今夜竟然沒有出兵,其中定有蹊跷。”
其餘士兵也都紛紛點頭,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羅刹國雖然沒有出兵,但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一名士兵急匆匆趕來。
“老大,将軍說,讓你打開城門,他要出城一趟。”
“将軍?哪個将軍?”
旗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是我!”
柳長謙的聲音響起,他也從城牆下走了上來。
一般來說,軍營中凡是有軍銜在身的人,都會互稱爲将軍,但嚴格追究起來,整個鐵門關上下,有資格被稱爲将軍的人,隻有柳長謙一人。
見到柳長謙現身,旗官連忙繃緊了身子:“将……将軍?你爲何深夜突然要出城?”
之前乍一聽到将軍,他不是沒想到柳長謙,隻是并不覺得柳長謙會在這時候要出城。
柳長謙面色一沉,反問道:“本将軍做事,難道還要向你解釋麽?”
“不敢!”
旗官連忙讓手下打開側門。
一隊騎兵出城之後,直奔羅刹國的營地而去,在柳長謙的身後,城中的士兵們都捏了把汗。
雖然他們并不知道柳長謙要做什麽,但這群羅刹國士兵兇惡至極,萬一柳長謙有什麽危險,他們也好出兵救援。
柳長謙出城之後,便徑直來到了羅刹國的軍營跟前。
見到他到來,軍營中的士兵們卻絲毫沒有驚慌,仿佛早有準備一般。
見到這一幕,柳長謙心中更加确定了幾分,顯然在這之前,羅刹國的士兵們就已經知道楚皇肯定會答應他們的要求。
讓他不禁對楚皇更加失望,身爲一國皇帝,竟然被别國的人如此輕松的就摸透了心思,這樣的皇帝要來又有何用。
但都已經來到了這裏,他自然不會就這麽退去,而是擡起頭來看向軍營方向,朗聲喊道:“諸位,在下乃是鐵門關主将柳長謙,不知汝等将軍是誰,柳長謙特來求見。”
直到現在,羅刹國大軍的将領都還未曾現身,柳長謙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們将領的性命。
很快,一道人影就從軍營中走了出來,與柳長謙四目相對,笑了起來:“閣下就是柳長謙?久聞閣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隻不過他言語間,滿是嘲諷。
柳長謙面色鐵青,但并沒有因此發怒,反而隻是冷喝到:“廢話少說,你是何人,還不快讓你們的主将出來見我?”
男子依舊從容不迫:“在下正是羅刹國大将軍梅德夫,想必閣下到此,是來迎接使節團的吧?”
“既然知道,就不必多問了。”
“使節團早已經等候多時了,在下這就請他們出來。”
不一會兒,一群人就從軍營中走了出來。
領頭之人是個白白淨淨的小白臉,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那人來到柳長謙跟前,上下大量了他一眼,竟然笑了起來。
“堂堂楚國大将軍,竟然長得這麽寒碜?”
“表哥竟然還想跟你們這些人何談,簡直是太高看你們了。”
對方言語間對柳長謙,更加沒有半點敬意。
柳長謙身後,柳弈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暴起,如果不是柳長謙再三交代,他恐怕早就對這小白臉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