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第一輪沖鋒之後,他們就意識到,這些在他們看來毫無戰鬥力的士兵們,實力竟然絲毫不弱給他們,自然讓他們感到備受挫折。
“廢物,一群廢物,誰準你們撤下來的,還不快給我殺上去?”
賀跋野氣得破口大罵道,讓賀跋部的士兵們一陣面紅耳赤。
倒是魏塵香看出了一些端倪,沉聲道:“賀跋族長不必如此憤怒。”
随後又對賀跋部後方坐鎮的幾名将領提醒道:“楚國能夠作爲中原第一大國,絕不是那麽簡單,哪怕他們的皇帝和太子都是徹頭徹尾的白癡,但他們的實力也絕對不可小觑。”
“傳令下去,凡是斬下楚國百夫長軍官人頭者,賞銀一百兩,千夫長人頭賞銀一千,誰若是能取下楚國大将的人頭,我願将其收入帳下,做我的随從。”
魏塵香一番話下去,很快傳遍了賀跋部大軍,原本有些浮躁的軍心,也随後變得穩定許多。
是啊,雖然楚國的皇帝雖然是個廢物,但不代表楚國的軍隊就拉垮了。
不然他們也沒資格入主中原。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楚嬴的眼裏,讓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敵人強大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強大的同時還十分冷靜的敵人。
這魏塵香不僅實力讓人捉摸不透,而且對楚國和他手下兵力的認識也十分清楚,更是知道楚國的弱點在什麽地方,這樣的對手才是最難纏的對手。
但最讓他不解的還是魏塵香所說的最後一項獎賞。
按照前面的計算方式,若是能斬下大将人頭,應該是獎勵一萬兩銀子才對,難道說隻是做一個女人的随從,竟然比一萬兩銀子還要誘人?
還是說,這女人隻是一個随從,就有資格對标楚國掌控萬人的将軍?
看賀跋部士兵們的神情,對這一項也并沒有任何異議,反而顯得頗爲興奮。
“你們可有人知道這魏塵香是什麽人?”
楚嬴思索半天,也沒從腦海中找到這麽一号人物的記憶,不禁朝着左右詢問。
但不管是晁遜還是石虎都隻是搖頭,他們對遼右的勢力并不了解,連楚嬴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們自然更不會知道、
“看來,隻能等回去之後,再去打探此人的消息了。”
楚嬴深吸口氣,沉聲道:“今日一戰看樣子很不簡單,傳令下去,讓朝天軍做好準備,随時出戰!”
與此同時,在經過一番調整之後,賀跋部大軍已經發起了第二輪沖鋒。
可是和之前相比,他們少了許多放肆,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出,那些士兵在沖鋒之時,都留了幾分餘力,用來應對突然出現的意外情況。
楚喆的表情難看至極,雙方第一輪沖擊,雖然擋住了敵人的攻擊,卻并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而魏塵香在說了幾句話之後,賀跋部的士兵立刻如同換了人一般,戰鬥力大幅提升。
“混賬,竟敢如此輕視本宮,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将魏塵香被本宮活捉。”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這個命令沒什麽吸引力,又補充道:“凡是活捉魏塵香之人,本宮賞銀一千兩,準其作爲本宮左右随從。”
原本隻是氣急敗壞的一番話,卻突然提醒了一直在沉思的楚嬴。
他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麽。
這一仗從上午打到下午,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等到太陽高照的時候,地面上早已經布滿了屍體。
雙方都殺紅了眼。
賀跋野看着地上的屍體,心疼不已,可眼中沒有絲毫懼色。
他知道,如果自己想坐上蕭氏部如今的位置,就必須要付出這些代價。
當初蕭氏部可是和楚嬴血拼到底,哪怕最後向楚嬴投降效忠,但也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所以他做了這麽久的商城主事人,才沒有其他人提出意見。
可就在這時,楚國大軍卻突然開始撤退,而且撤退的速度極快,連前方還在交戰中的部隊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反而打亂了賀跋野的思緒。
“族長,敵軍突然後退,我軍是否繼續追擊?”
面對手下将領的提問,賀跋野卻沒能立刻給出一個回答。
但還沒等他說話,魏塵香已經給出了答案。
“不必了,我此前深入順城,打探過他們的底細,如今順城周圍還有三萬兵馬駐紮,皆是精兵良将,我們繼續追擊,一旦被他們仗着地利優勢圍殺,定會全軍覆沒。”
賀跋野的眼底閃過一抹不甘心的神色,自己這一仗占盡優勢,若是以往,肯定要乘勝追擊,殺入順城中大肆劫掠一番。
不過魏塵香的一句話,卻點醒了賀跋野。
“别忘了,那銀狐公子還有他的部隊始終在一旁盯着呢,你确定還要追上去麽?”
話音剛落,賀跋野頓時打了個哆嗦,原本腦海中的念頭立刻煙消雲散。
“是,傳令下去,所有人撤軍。”
雖然楚嬴的身後,也有一萬部隊,但給賀跋野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人數對等的情況下去找楚嬴的麻煩。
這可不是他窩囊,而是整個遼右用鮮血換來的教訓。
楚嬴初到順城的時候,就憑着手中極少的兵力,頂住了遼右的全力進攻,雖然後面用了一些手段才使得遼右内部出現矛盾,不能合力進攻。
但誰也不會懷疑他的用兵如神。
楚嬴初到順城的時候尚且如此,如今在順城經營了一年時間,他手中的一萬人,又會是何等威力?
賀跋野不清楚,但也不想知道。
而與此同時,楚國軍營後方。
從大戰開始,楚喆就一直關注着他手中兵力的傷亡情況。
賀跋部的大軍來了接近三萬人,而他隻帶了一萬人出城,他肯定不願用手中的兵力跟賀跋野交換。
所以哪怕身邊的人再三勸阻,但在傷亡人數達到三千的時候,他還是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撤軍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