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喆見楚皇有所意動,連忙靠前:“既是如此,将來如何不依舊是我們說了算?”
隻要解決了楚嬴。
遼右那邊是要和平接納,還是直接統治,不都是由他們楚國定義?
楚皇沉默片刻。
“好,就這麽辦。”
他颔首:“接下來的事情朕會安排,你下去吧。”
“可蕭氏部先聯系了兒臣——”
楚喆隐隐有些激動,連忙開口。
“你對朕的決定有什麽意見?”楚皇面色瞬間冷了下來。
一刹,楚喆再也不敢說話。
他垂下頭表示恭敬,快步離開屋内。
楚皇看着楚喆的背影,眼神陰晴不定。
“到底朕是皇帝,還是你們是皇帝!”
楚皇低聲,咬牙切齒。
自己的皇位自然會傳給楚喆,但不是現在!
遼右的人想要歸降,居然先找楚喆?
他這些兒子,沒有一個是省心的角色。
兩人心思暗鬥不止。
楚嬴卻收到了府内小厮的傳信,不由蔑笑一聲。
雖然這些确實都是他的安排。
但他也沒想過,這兩人居然這般輕松就上當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楚皇就會讓本宮出使遼右。”楚嬴淡淡回首,看向身後的石虎:“霍向南那邊怎麽說?”
“霍小将軍恐怕不是那麽好說服的,如今他已經到陛下面前請過罪了。”
石虎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他隻是個武将,并不擅長做這等說服人的事情,更何況對面還是個忠君愛國的小将軍,石虎也不可能将楚嬴的事情全數交代啊。
“爲了喝酒的事情?”
楚嬴想到霍向南昨日的處境,不由低笑。
“是,不過他也并沒有交代到底是爲何喝醉,領了五十軍棍,現在還在屋裏躺着。”
“派個人去看看他,順便把信寄出去。”
石虎領命。
……
此時遼右那邊,亦是不得消停。
“賀跋部,你們到底什麽意思!”
商城之中,各部落族長齊聚,皆是對着屋中的賀跋野與樓溫兩人怒目而視。
自從城池建立以來,賀跋部與樓氏部都沒少在中間撈油水。
隻要不妨礙到楚嬴的事情,各部落之中也有好處,讓賀跋部和樓氏部這種大部落多得幾分,他們也不覺得過分,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但如今,要不是還有楚嬴的人在城池中鎮壓,恐怕他們都想要搶下整個城池,直接冠以自己部落的名号了!
大楚國有一句話說得好。
孰可忍孰不可忍。
真要輪起來,樓氏部隻是戰敗部落罷了,按照以往規矩,不是祭天神便做了其他部落的奴隸,也就是楚嬴心善!
不然,豈會給他這種機會!
“自古高位,有能力者居之,我賀跋野難道還不比不上在做的各位?”
“蕭族長,你說呢?”
蕭廣泰正低着頭想事,聽見這一聲,反倒是擡頭一笑:“賀跋族長這是坐不住了?想要将城池歸于賀跋族?”
“可不管怎麽說,都是蕭氏部和紮合部更符合掌握城池吧?”
“畢竟,這城池可是那位的東西,我等部族都已歸順,自然有理,但二位嘛——”
他稍稍停頓,嘴角笑意輕蔑。
說得難聽些,賀跋部和樓氏部這種行爲,不就是在楚嬴的地盤上騙吃騙喝嗎?
“他是大楚國人,又不是我遼右之人,遼右的事情,自然應該歸遼右管。”
賀跋野摸了摸胡子,幹咳幾聲繼續說道。
呸!
厚顔無恥!
衆人在心底暗暗罵道。
卻終究不敢開口,隻能将目光看向蕭廣泰。
“是這樣嗎?”
蕭廣泰微微一笑,嘴角還保持着勾起的幅度。
“看來,賀跋族長還沒有收到消息啊。”
此話一出,賀跋野就當場愣住了:“什麽消息?”
“某位閣下,如今已經回到順城之中了。”
“您要是打算做點什麽,可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活着做完啊。”
蕭廣泰邊說着,邊在心中慶幸不已。
這幸好是他們蕭氏部有個好女兒,早早就和楚嬴搭上了關系,不然哪有現在的輕松。
滿場寂靜。
随後便傳來幾人忍不住的嗤笑聲。
誰不知道賀跋部之前被楚嬴收拾得多慘啊?
賀跋野若是現在就想卷土重來,最好看看自己還落在楚嬴手中的失地。
“你!”
賀跋野拍桌而起,面色陰晴不定。
按照他以前的脾氣,定是要好好教訓一通蕭廣泰的——
但是現在,他還真是沒有這個膽子。
“好,好得很!”
賀跋野深吸一口氣,轉身呵斥樓溫:“還愣着幹什麽!走!”
說罷,他便率先離開土樓之中。
樓溫緊随其後。
兩人面色皆是青白。
尤其是樓溫,相較于賀跋野,樓溫如今手頭的權利族人才是寥寥無幾。
别說是和楚嬴了,就算是和蕭廣泰叫闆的資格都沒有。
“賀跋族長,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
樓溫心中頗爲不甘。
他可是在這城池裏面勤勤懇懇地幹了這麽長時間了,早該得到他應有的土地了!
但是土地卻被楚嬴握在手裏!
“不然怎麽辦?”
賀跋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你去和銀狐公子打,你要是打赢了,我敬你是一條漢子!”
楚嬴的本事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明白的,賀跋野當然也想勝過楚嬴,但這其中的風險,誰有承擔得了?
說不定再打一場,他現有的土地也得被楚嬴給奪了!
“賀跋族長,還有其他可能嘛。”
樓溫搓了搓手,眼睛不停轉動,口中道:“不如,我們找他人幫忙?”
他人?
賀跋野更是氣笑了。
如今這雪嶺三部,蕭氏部已經歸納在楚嬴麾下,樓氏部名存實亡,他們賀跋部也被楚嬴大大削弱。
雖同爲大魏國遺民,但結果卻各有不同。
“如今這場面,不過是因爲各部落都不願幫忙罷了,如果我們能夠請出那位,難道不能說服各部落站在我們這邊嗎?”
“那位?你的意思是?”
賀跋野的臉色猛地一變,嘴角揚起。
也是,遼右沒有人比他們更适合去請那位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