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日在城中逛了一圈,想來也逛累了吧?今晚本宮就讓城中的大廚來給娘好好做一頓好吃的,讓娘也開開葷。”
雖然自從楚嬴離開皇宮之後,容妃的日子也得到了一些改善,尤其是在秋蘭等人到了皇宮之後,有了他們的照顧,容妃不僅頓頓能吃上飯了,而且每一頓飯都吃的格外香甜。
但是相比于宮外的那些美食,容妃吃的自然也算不上好。
既然如今已經帶着容妃離開了皇宮,楚嬴自然不可能繼續讓容妃跟在宮裏的時候一樣或者貧苦的日子。
雖然容妃極力反對,但楚嬴還是給容妃操辦了一場盛大的接風洗塵的宴會。
看着宴會上那些對楚嬴百般歌頌的官員和商人們,容妃感覺這世上應該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楚嬴起床的時候,就看到容妃在院子裏掃地,他連忙上前把容妃手中的掃帚奪了下來,随後責怪道:“娘,你這是做什麽?”
“這府上也并非沒有下人,哪裏用的到你來掃地呢?”
聽見楚嬴這麽說,容妃卻歎了口氣道:“這哪兒行呢?娘又不是十七八歲待嫁閨中的黃瓜閨女了,哪裏能十指不沾陽春水。”
“就算這些年在宮裏,不也都是娘一個人把這些事情都做了嗎?”
楚嬴無奈的說道:“娘,如今府上的下人,都是孩兒從那些貧苦人家挑選來的孩子,讓他們在府上做事,也是爲了給他們一條生路。”
“娘要是把事情都做了,那你說孩兒還請不請他們呢。”
聽到楚嬴都這麽說了,容妃這才隻好點頭道:“好,娘依你,都依你。”
她在大堂裏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就這麽笑眯眯的看着楚嬴,說道:“嬴兒長大了,你外公的在天之靈要是看到這一幕的話,該多欣慰啊。”
容妃突然提及此事,卻提醒了楚嬴,他立刻正色問道:“娘,孩兒在離宮之前,曾問過娘當年容家的事情,但娘不肯告訴孩兒。”
“如今孩兒已經建功立業了,娘是不是該把容家當年的事情告訴孩兒了?”
一直以來,容家當年造反的真相,都是朝堂上一個禁忌的話題,哪怕是那些想要抨擊楚嬴的官員,也沒人敢從楚嬴這個身份上下手。
雖然之前在益州的時候,蜀王就曾經給楚嬴講過當年和容家有關系的事情,但也隻是粗略的量了一下,具體的細節楚嬴知道的不多。也正是因此,楚嬴才對當年的真相更加的好奇。
但最重要的是,楚嬴始終覺得楚皇對于當年的事情還耿耿于懷,如果自己不弄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自然也更不會知道楚皇究竟會用什麽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容妃的表情果然還是有些爲難,但他也知道,當年的事情對當初的楚嬴來說,是一種負擔,但如果現在的楚嬴還弄不清楚其中真想的話,隻會深受其害。
所以在稍加猶豫之後,容妃就歎了口氣道:“唉,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
“當年你外公是楚國的大将軍,而且容家三代爲将,從你太公到你舅舅,都是赫赫有名的将領,但當年娘嫁入皇家的時候,當今陛下還沒有登上皇位,甚至都不是太子。”
“可是等到陛下登基之後,卻奉行保守政策,也就是你如今能看到的景象。但是你外公戎馬一生,哪裏受得了這口氣,雖然他也知道陛下這麽做是因爲國庫空虛,無力支持太多戰鬥,所以不得不這麽做。”
“但你外公還是在極力堅持要在楚國邊境駐紮一支軍隊,就算不打仗,也要盯着北邊各國,不給他們進犯中原的機會。”
“爲了讓陛下聽他的話,他甚至在朝堂上公然宣稱,如果楚皇不聽他的話,他就直接傭兵造反。”
聽到這裏楚嬴挑了挑眉,有些驚訝地問道:“這麽說來,我外公的确是造反了?”
容妃給了他一個白眼:“那怎麽可能呢?這不過是你外公說的一句氣話罷了,楚皇聽完之後勃然大怒,兩人最後不歡而散,但在那之後不久,你外公就告老還鄉,卸下了龍虎大将軍的職務。”
“這個消息立刻引起了邊關将領們的強烈反對,他們中絕大部分人都是你外公的學生,所以在得知你外公要退位之後,都紛紛嚷嚷着也要離開軍隊。”
楚嬴點了點頭,但還是心懷疑惑的問道:“這不正是楚皇的想法麽?在外公告老還鄉之前,他就已經想裁軍了,這豈不是正中下懷。”
其實說到這裏,楚嬴就已經大概猜到了怎麽回事。
在那之後不久,北元、羅刹國和高句麗就聯軍進犯,一路打到了燕山,再往南一步就能威脅到京城,而那也是容野生平的最後一戰。
容妃搖了搖頭,道:“沒錯,但在這件事情前腳爆發,後腳就有北面三國聯軍攻打楚國,但陛下怎麽可能拉的下身份來請你外公,于是就提拔了當時身份隻比你外公低半品的宣武将軍孫德平上位,并讓他擔任大将軍,負責抵抗三國聯軍,同時宣布大婚,迎娶如今的皇後。”
“可是北面三國不管是誰的兵力都不弱,孫德平能夠坐上宣武将軍的位置,還是因爲他曾經追随你外公,所以在第一仗打完之後,孫德平就大敗而歸。”
“無奈之下,陛下隻好請了當時已經退休在家的你外公封金挂帥,那一仗打的血流成河,死傷無數,你外公斷了一條手臂,率領的十五萬大軍隻剩下了兩萬人,但北面三國的三十萬大軍,被全部剿滅。”
“可是等你外公回國之後,孫德平卻甩出一堆證據,證明你外公和敵國暗中有往來,給了他們好處,讓他們配合自己,好讓陛下不敢将他從朝堂上踢出去。”
“而且這些罪過,都是在你外公凱旋歸來的慶功宴上頒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