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種被人強推着趕上架的感受并不舒服,尤其是蜀王托付的,還不是一般的事情,而是整個蜀地無數百姓們的生死。
“王爺,雖然本宮也心系天下百姓,但本宮的封地已經被父皇定爲順城,就算王爺有心,可本宮治理完明江之後,也得離開了。”
誰知他這番話說完,蜀王卻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後說道:“殿下當真是這麽想的?”
“殿下不會真以爲,你隻要置身事外,就能在順城一地安身立命吧?”
楚嬴眉頭挑了挑,從蜀王這番話中,楚嬴聽出了一些其他意思。
“容妃與當今陛下從小青梅竹馬,在他登基之後,天下人都以爲陛下會立容妃爲皇後,而當時容家家主乃是當朝大将軍容野,一生戰功赫赫,但容家與容妃如今的下場,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楚嬴心頭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在初到益州的時候,蜀王就提起過容家的事情,但隻是簡單幾句。
今日舊事重提,楚嬴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
“王爺,小子愚鈍,還請王爺告訴小子,當年容家之事的真相,究竟如何?”
“呵呵。”
蜀王淡淡一笑道:“當年容野官拜大将軍,掌兵五十萬,那是整個楚國半數以上的兵力,如果他當着想造反,隻需一句話,就能在一夜之間将京都夷爲平地。”
“先帝是在京都駕崩,這件事許多人都知道,但更多人不知道的是,先帝在駕崩之前,曾去過一趟漠北,與北元、羅刹國和高句麗的聯軍對峙,而容野正是那一仗的參與者之一。”
“也正是因此,楚皇在登基之後,曾嘗試過閉關鎖國的手段,卻遭到前朝首輔陳淵和容野的聯名反對。”
“隻不過楚皇的手段的确讓人意外,連陳淵和容野都沒想到,楚皇行事竟然如此果斷狠毒,才會死在楚皇手中。”
蜀王笑眯眯的朝着楚嬴看去:“你的行事風格與當年的陳淵頗爲相似,與遼國一戰,又證明你繼承了容野的軍事才幹,再加上從小和楚皇之間的矛盾,你覺得楚皇能眼睜睜看着你壯大起來麽?”
房間裏是死一樣的寂靜,就算蜀王沒有明示,楚嬴也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謀反。
如今楚喆身爲太子,楚皇幾乎處處都對他偏愛,但就算旁人不說,楚皇也心知肚明,指望楚喆能治理好家國天下,根本是無稽之談。
所以楚皇才會數次重用楚嬴,這分明是把豬養肥了再殺的路子。
楚嬴瞬間明白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楚國當年竟然也有這麽多的秘聞。
其實就算蜀王不說,楚嬴也很清楚,楚皇肯定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在楚國各地建功立業,威脅到楚喆的地位。
隻是事态的嚴峻程度,卻遠比楚嬴想象的更加危險一些。
如果蜀王說的是真,楚皇動手的時候連陳淵和容野都沒反應過來,那楚嬴也并不認爲自己能防得住楚皇的針對。
心想至此,他也深吸了一口氣。
“容野是本王的至交好友,當年先帝還沒繼位的時候,他曾力挺讓本王繼位,所以本王也同樣不可能置身事外。”
“隻不過南越國這些年一直在謀劃着複國,雖然你在南海城的所作所爲,也無形中削減了這一危機,但青璃的野心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就此息事甯人,而這裏面北境幾乎年年都有旱災,北邊的羅刹國、北元和高句麗早已經虎視眈眈,随時有可能出手攻打楚國。”
“所以在這之前,本王必須去解決掉來自南诏國的隐患。”
雖然這一件件事情好似各自獨立,互不相幹,可是暗地裏卻又千絲萬縷,牽一發而動全身,誰也沒法置身事外。
而這樣的局面,也讓楚嬴聯想到了前世的北宋。
如果不出意外,蜀王的努力可以爲楚國保下南境的土地,但以楚皇和楚喆的能耐,八成擋不住北境三大國家的聯手進攻,到時候楚國可就真成南宋了。
就算不爲了皇室着想,光是北境的黎民百姓,楚嬴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深陷水深火熱之中。
他沉吟片刻後,終于用力點了點頭:“好!本宮知道該怎麽做了。”
蜀王這才咧嘴笑了起來,輕聲道:“彩雲,可以出來了。”
一個年輕女子從房間的陰暗處走了出來,蓮步款款來到楚嬴身前,恭敬行了個禮道:“小女子彩雲,參見太子殿下。”
女子穿一身紅衣,容貌精緻,一雙眸子中更是天生帶着一股媚氣,讓人不敢直視,仿佛多看兩眼就會深陷其中。
“彩雲是紅顔樓如今的掌櫃,也是本王暗中力量的第一把手,從今往後,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求助于他。”
他站起身來,身子搖晃了一下。說道:“時候不早了,本王也該睡了,殿下請自便吧。”
說完就離開了大堂,隻剩下楚嬴和彩雲兩人。
見到蜀王下了逐客令,楚嬴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臉皮不走,對彩雲拱了拱手道:“那日後還請彩雲姑娘多多照顧,今日時候已經不早,本宮就先離開了。”
今天蜀王給他講的東西實在有點多楚嬴回去之後,還得好好消化一下。
紅顔也并沒有挽留,而是笑呵呵的說道:“殿下不必多禮,王爺既然已經将紅顔樓交給了殿下,那店家就是奴家和紅顔樓的新主子了,隻要殿下說一聲,讓奴家做什麽都可以。”
說着竟然還對着楚嬴抛了個媚眼,讓楚嬴頓時打了個哆嗦。
這女人絕對是個危險分子,以後得小心對付才行。
雖然彩雲還沒有說紅顔樓是做什麽的,但既然蜀王稱之爲暗中勢力,那無非就是情報與刺殺兩個方面。
這也正是楚嬴缺少的力量。
這倒不是楚嬴不知道如何發展這方面的力量,畢竟他前世作爲一名精英特種兵,執行過不知多少見不得光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