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城,天剛蒙蒙亮,正在睡夢中的楚嬴就聽到門外傳來郝富貴的喊聲。
“殿下,殿下!”
郝富貴的聲音愈發急促,正準備拍打房門,房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臉色比鍋底還黑的楚嬴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郝富貴,你是不是獲得太舒服了?”
“我……我……”
郝富貴也意識到自己這一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多少有些不對,聲音都開始哆嗦起來:“殿下……奴婢的确是有重要事情要彙報殿下,不然絕不敢打擾殿下休息呀。”
“好,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宮定要剮掉你這一身肥肉。”
楚嬴惡狠狠地說道,吓得郝富貴肥肉亂顫,撲通跪在地上:“殿下,清風城昨夜突然有人謀反,在城中四處燒殺劫掠,甚至連清風城總督李景都遭遇不測,至今生死不明……”
“什麽?”
楚嬴瞌睡頓時驚醒大半:“那你可知道這些人的來曆身份?”
有人造反,這可不是小事,雖然南海十城的這些官員做派都不怎麽樣,一個總督死了也就死了,可從郝富貴的這番話裏也能聽得出來,這一次清風城遭殃的可不隻是官員,百姓們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殿下,此前清風城一帶,算是南海十城中最爲富饒的一座城市,所以從未聽說過有什麽叛亂,甚至連民怨都沒有多少。”
聽到這裏,楚嬴就頓時感到更加惱火。
如果清風城原本就比較混亂那還好說,總歸是有迹可循。
可這隻叛軍就如同憑空出現的一般,那就說明叛軍背後的組織者定然是早有預謀,就算想找線索都不容易。
想到這裏,楚嬴就感到一陣頭疼。
他深吸口氣,眉頭緊鎖,揉了揉太陽穴道:“立刻派炎煌衛的人去調查此事,首要任務,就是調查叛軍的動向。”
“這支叛軍如果當真是無惡不作,那南海十城的百姓們必定要因此遭殃。”
說到這裏,楚嬴心裏就更加煩躁,南海城好不容易才剛平定下來,現在又多出一支叛軍,這世道當真是混亂不堪啊。
郝富貴連忙答應,正要離開又被楚嬴叫住:“等一下!”
“這件事情就讓李海去吧,你去聯絡李寒山,讓他快馬加鞭,借用護衛營的力量聯絡南海十城所有還能聯系上的官員,立刻聚集到南海城來,”
“此事事關重大,決不可有半點怠慢,你告訴李寒山,誰敢不聽命令,斬立決!”
這一次,楚嬴是動了真火。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南海十城這些官員們平日裏貪污腐敗,吃空饷幾乎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南海城的對面就是南海山上的山越族,王明安尚且敢讓先鋒營裏隻有一堆老弱病殘,更不用說其他處境相對更安全的城市了。
一旦讓叛軍突入城中,對百姓們來說必将會是異常腥風血雨。
而且這一次突如其來的事故也讓他嗅到了一抹不太尋常的氣息。
前腳是李元一派人刺殺秦兮月,緊跟着就是這一支叛軍,很難讓人相信他們之間沒有聯系。
這也是楚嬴讓李寒山将南海十城的官員們都給喊過來的原因。
“殿下,這一大清早的,是怎麽了呀?”
秦兮月從房門中探出頭來,揉着惺忪睡眼,不滿問道。
楚嬴露出一抹笑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安慰道:“無妨,不過是清風城那邊發生了一點動亂,我已經派人去解決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又想起什麽一般,對秦兮月道:“月兒,快換身衣服,随本宮去見一個人。”
……
南海城,城北,一間客棧門外。
魏淮香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前幾日,她讓韓玉去和楚嬴接觸,原本是想了解楚嬴的規劃,誰知韓玉和楚嬴一見面之後,就如同臭味相投一般,立刻混到了一起,甚至韓玉還從家中拿了五十萬兩銀子,隻爲和楚嬴一起做生意。
但更讓她氣憤的,是清風城那邊發生的事情。
她之前就曾給李遠一寫信,懇請李元一在行動的時候,不要傷及無辜,可那封信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消息。
昨夜清風城傳來的消息,也讓魏淮香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李元一根本沒聽進去自己的話,甚至對自己的回信抱有不屑一顧的态度。
但既然清風城那邊已經有了動作,自己繼續留在這裏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小姐,樓下有個客人要找您!”
就在她收拾好行裝,準備離開的時候,店裏的小二突然來到門外,對她笑聲彙報道
這讓魏淮香心頭一驚。
來人絕對不是韓玉,他們相互間有專門的聯絡方式。
那這種時候來找自己的人,還會是誰?
一股不祥的預感出現在她心頭,她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拒絕道:“抱歉,你就說我身體不适,不方便見人。”
小二點點頭,正要離開,身後突然有個聲音響起:“哦?魏姑娘是哪裏不舒服了,本宮手裏有南海十城最出色的大夫,請他們來給魏姑娘看病如何?”
魏淮香瞳孔驟然緊縮,心髒差點暫停。
脖子有些僵硬的轉了過去,朝着門外看去,眼裏滿是驚恐:“殿……殿下,你怎麽會在這裏?”
“魏姑娘,好久不見啊。”
楚嬴微微一笑,在他身旁,秦兮月也走了出來,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間裏的女子之後,又對着楚嬴點了點頭。
“你先下去吧,本宮和這位姑娘是舊友,有些事情要談。”
楚嬴對着小二點了點頭,小二雖然有些茫然,但也老老實實下了樓去。
房間裏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魏姑娘,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楚嬴進門之後,便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到魏淮香神情緊繃,目光時不時朝着窗戶的方向看去,這才咧嘴一笑道:“不必看了,門外已經被本宮派人圍住,今天别說是你,就算是隻鳥都飛不出去。”
這一次,魏淮香終于明白,自己今天恐怕是沒法輕松離開了。
但他倒也放松了下來,露出一抹笑容道:“殿下專程來找小女子,不知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