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嬴面色陰沉,強忍着殺人的沖動,從在場衆人身上掃過。
“殿下,都是那群天殺的山越族人,他們自從被殿下擊潰之後就心懷怨念,剛才突然跑來,對我們發起進攻,還搶走了我們不少糧食,實在是罪大惡極。”
一提起山越族,在場的百姓們無不是咬牙切齒,怨念沖天。
“你們又怎會知道對方一定是山越族,而不是其他馬匪山賊?”
楚嬴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是山越族的人,他光是最近些日子支援山越族的糧食就不少于十萬斤,但今天被搶走的糧食不過幾百斤而已,爲了這點蠅頭小利得罪自己這個能拿出十萬斤糧食的大戶,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做這種虧本生意。
其實在楚嬴心中,還另有猜測。
山越族行事猖獗一直都有所耳聞,甚至還曾經劫掠官銀,可不管是誰在南海城鎮守,都沒法徹底杜絕此事,着實顯得有些蹊跷。
這背後定然另有其人,如果要說誰最不希望山越族被平定,那肯定是南海總督王明安。
而且自己初到南海城,王明安對自己就顯出了敵意,他派人來騷擾自己的規劃也并不奇怪。
“殿下,南海城一帶自從有山越族之後,就在沒聽說過有其他山賊存在,所以這事肯定是山越族幹的。”
百姓們咬牙切齒,一口認定此事就是山越族所爲。
楚嬴仔細一想也是,但他更清楚,如果繼續讓百姓們仇視山越族,讓山越族蒙受冤屈倒是小事,不過背地裏做壞事的人肯定就開心了。
但他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也找不出真正的兇手,隻能認真對百姓們說道:“各位鄉親們放心,不管對方究竟是誰,既然敢傷害到本宮的子民,本宮定不會輕饒他們。”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百姓們見到楚嬴态度如此認真,頓時感激涕零。
可就在這時,楚嬴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殿下剛才的話什麽意思,莫非是在爲山越族打掩護不成?”
“本官在南海城這麽多年,怎麽從沒見過除了山越族之外的其他山匪?”
王明安從楚嬴身後走了過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其他百姓聞言,也都順着王明安的話往下想去,看向楚嬴的眼神中也多處了幾分懷疑。
畢竟楚嬴在聽到山越族進犯之後的第一反應,并不是關心百姓們的情況,而是追究對方的身份,跟他以往的性格很不相符。
不過楚嬴卻依舊鎮定自若,淡定回答道:“本宮上次率兵出征,已經将山越族擊潰,如今城外更是布下了許多眼線,能否請總督大人解釋一下,山越族是如何繞過這些眼線進入山越城中,又到本宮新建起的工地集結,并且對百姓們下手呢?”
王明安表情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楚嬴的問題卻并沒有結束:“且不說他們是如何找到這片工地,本宮在這工地的倉庫裏存放了上萬斤糧食,爲何那些山越族到了工地之後,要費這麽大的力氣去對百姓下手?”
“若是他們全力劫掠糧食,少說也能搶走幾千斤,難道對山越族來說,找百姓的麻煩比搶糧食還要重要麽?”
楚嬴的問題一句接一句,讓王明安根本沒法回答。
百姓們原本還對楚嬴的動機有所懷疑,聽到這一連串提問之後,也都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了王明安。
此前南海城百姓們每次被人劫掠,王明安都會把這些罪名安在山越族的頭上。
可如今山越族被楚嬴打得不敢現身,怎麽可能還敢大搖大擺跑到城裏來找麻煩?
王明安額頭上直冒冷汗,眼神飄忽,卻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哼,南海城既然如此混亂,爲何又隻會又山越族一支山匪?還是說,在大人眼裏除了山越族之外,其他人都算不上敵人呢?”
王明安面色漲紅,一咬牙道:“殿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下官或許工作有所疏忽,但心中所想全是爲了百姓,一片忠心日月可鑒,殿下怎可……”
百姓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自從王明安到南海城上任總督之後,百姓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困難,反而是他的身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圓潤起來,說這裏面沒有貓膩,鬼都不信。
不過楚嬴倒是早已猜到王明安的答複,隻是淡然一笑道:“明日一早,本宮會再次領兵攻入南海山中,将山越族徹底打服,本宮倒想看看,山越族不敢出來惹事之後,南海城還會不會有人來找麻煩。”
他說完便一甩袖子往前走去,進入到人群之中,隻留下王明安還愣在原地。
原本對山越族還敢再次到南海城找麻煩感到怒不可遏的百姓們,聽說楚嬴又要攻打山越族,頓時來了精神,紛紛高呼起來。
“殿下英明!!”
“殿下萬歲!!”
“太好了,殿下又要出手了,這次山越族肯定沒有好日子過了!”
如果要說在場有誰的心情不太好,那恐怕就隻有王明安一人了。
他怨毒的瞥了一眼楚嬴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冰冷殺機。
楚嬴目光在人群中環視一周,眉頭緊鎖:“你們既然受了傷,爲何不找個醫館養傷,還要留在這裏?”
工地上又髒又亂,有不少人都在這次的混亂中受了刀傷,傷口的肉翻開,好似一張咧開的大嘴,看着格外駭人。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暴露在不幹淨的地方,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感染了。
“唉,殿下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