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賜婚不賜婚的,不過是父皇随口一說,他向來偏心,說不定這事情還沒定呢,指給太子做側妃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是人人眼饞都想要分上一杯羹的河洛商盟。
李元一聞言卻是微微搖頭,語氣頗爲笃定:“殿下這是輕視了雍王了,除非太子願意與他合謀,否則以雍王殿下的脾氣,定不會将秦小姐拱手相讓。”
這話的确不假。
楚嬴淺笑:“那你又急什麽,那都是早晚的事情,河洛商盟而已早晚都是你的,本宮既然是如此說了,就不會讓你吃虧。”
不過是句托詞,楚嬴也沒指望靠着這兩三句話就讓李元一相信。
“你不過是想要河洛商盟的權利罷了,據本宮所知,河洛商盟在京城河運上也有不少好處,本宮倒是可以幫你将這些好處先拿到手。”
他伸出手拍了拍李元一的肩膀。
“就權當是本宮先給你的謝禮吧。”
李元一連忙起身拱手,态度自然是顯露出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隻是坐下之後,口中卻是似笑非笑地說道。
“殿下該不會是看上了秦小姐,不打算真的對秦小姐下手了吧?”
“大膽!”
楚嬴怒拍桌案,冷冷地看着李元一:“誰讓你這樣和本宮說話的,莫說是本宮沒有看上,就是本宮看上了又如何?”
“小的不敢!”
李元一立刻跪到在地,口中忙聲說道。
“殿下這是誤會了,在下隻是擔心殿下,秦小姐這個女人雖然在世人口中民聲汲汲,又生得絕世美貌,但她這人行事不端,可不是個幹淨的女人,要是用來配殿下,實在是有損殿下的損失。”
他看上去戰戰栗栗,這話裏面的意思卻是無時無刻不在往秦兮月的身上潑髒水。
不過楚嬴對此倒是并不在意。
楚嬴冷哼兩聲,示意李元一先起身說話。
“你放心,本宮還不至于那啥上腦,看見個女人就被勾走了魂。”
他說着,毫不猶豫地指向了李元一腰間佩戴着的玉佩:“本宮看你這玉佩不錯,哪來的?”
既然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蛇,這打草驚蛇,未免不是個戰術。
李元一本能地朝後面躲了一躲,先是将玉佩遮掩在自己的身後,随後又幹笑兩聲,覺得自己這動作确實是大驚小怪,連忙松手放開。
“不過是在玉器店裏面買的小玩意,殿下要是喜歡,在下就将這個玉佩送給您。”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從腰上解下自己的玉佩,朝着楚嬴的方向微微一推,示意楚嬴收下。
然而他手心裏卻泛着冷汗,收回來的手也不自覺地拽着拳頭,緊張地仰頭看着楚嬴。
雖說楚嬴是順城來的,沒什麽見識,但也應該不至于什麽東西都想要,什麽東西都想搶吧?
難道說楚嬴連這點小小的分寸都沒有?
“隻是玉器店裏面買來的?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先行收下了。”
楚嬴眯着眼睛笑,雙眸看向李元一,伸出手摁在那塊玉佩上,用力地往後面拔了一下,李元一卻沒有松手,兩人僵持在一處。
“嗯?”
楚嬴微微挑眉。
李元一駭了一下,立刻收回手,有些尴尬地笑了聲:“在下平日裏還挺喜歡這玉佩的,一時間沒忍住。”
楚嬴卻沒有出聲,來回地翻看着手中的玉佩,一言不發。
這時間俞久,李元一心裏面就越是緊張。
方才進來之前他被郝富貴等人搜了身,身上什麽東西也沒有帶上,以往的袖劍更是沒帶。
如果不是這般,李元一現在肯定是要動手殺了楚嬴的。
這裏面的秘密太多,如果被楚嬴發現,這麽多年來的經營報複就全部落空了!
“做工确實很是精良,不知道是在哪家玉器店買的?”
楚嬴回頭,看李元一額頭上冒出來的星星點點的冷汗,忍不住笑出聲:“本宮不過是逗你玩的,既然是你的心愛之物,本宮怎麽會好意思直接搶走呢?”
他将手中玉佩随手一抛,抛向李元一的位置。
李元一駭得不行,驚慌失措地笨拙地伸出手去接住玉佩。
好半天才将玉佩穩穩地拿住。
“殿下仁心。”
李元一将玉佩扣在腰間,周身輕快了些,連自己來時候的目的都忘記了個七七八八。
“既然你願意幫忙,本宮也不推诿,明天之後本宮要看見酒樓紅火起來,若是沒有,你我之間的聯盟恐怕就要這般散了。”
楚嬴垂着眉眼,眼中不怒自威。
李元一話語卡在喉嚨裏面。
最終隻能叩首離開。
直到離去時候,李元一也依舊保持着溫潤笑容,隻是等到遠離了酒店,李元一面上的笑意卻全部消失。
他緊緊地握着腰上的玉佩,眼神之中洋溢着莫大的恨意。
“該死的小雜種!”
等過了這段時間,他非得讓楚嬴跪地求饒不可!
而酒樓之中,楚嬴所在的包間後面,被人輕輕地推開一門隔間。
“殿下可真是好福氣,兩個河洛商盟的掌舵者都在這裏幫你,隻是爲了讓李元一幫你,把小女子給随随便便許了人家,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秦兮月說着,便在楚嬴的身邊緩緩坐下,歪着頭去瞧他。
“你少說點廢話吧。”
楚嬴嗤笑。
“這李元一到底什麽來曆,可以和你耗上這麽長的時間,練皇宮裏面的事情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就算是本宮,都很難做到啊。”
他将那花紋記得清清楚楚,示意秦兮月伺候筆墨,将那上面的花紋一點點的複刻下來。
的确相當眼熟。
他應該不止在一個地方見過這個花紋。
但又不是那麽熟悉,想必見着的時間段短得很。
秦兮月看着他一點點描摹下花紋痕迹,微微搖頭:“李元一的來曆我也調查了許久,隻是他這人行事謹慎小心,不是常人可以查到的,到目前爲止,我也隻知道一點。”
“他這人,一定和前朝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