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旺族長,這件事情值得嗎,那可是賀跋部啊!”
圖利布斤落後達旺族長半步,表情上隐隐寫滿了不情願,嘴裏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
比起銀子來說,當然是自己的權利和小命要更加重要,這賀跋部都發消息過來了,還不知死活和齊作對,那不就是自己作死嗎,若不是當時所有人都答應下來,他要不來此地面子上也挂不住,他怎麽會來?
他心不甘情不願,落後達旺族長等人好幾步,嘴裏念叨個不停。
“我們收了銀狐公子那麽多好處,總得給他個交代,當面說清也好,我相信銀狐公子可以體諒我們的情況。”
達旺族長長歎一聲,倘若部族就他一人,就憑他在銀狐公子身上得到的好處,他都會爲銀狐公子沖鋒陷陣。
但牽連到部族,他沒辦法意氣用事。
他們不過是中型部落,而賀跋部的存在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一旦對上,就會被徹底沖毀。
在紮合部正中的大營中,以其爲中心,周遭五步一崗,十步一衛,炎煌衛也分爲兩隊,各自守衛着營地的核心和最邊界處。
衆族長來臨之時,險些被這濃厚的肅殺之氣震住。
而且哪怕是在草原蕭氏部樓氏部等大部族,也完全沒有這種嚴防死守的時候。
這個銀狐公子,可真是有夠拿喬裝模作樣的。
圖利布斤在心裏吐槽,心裏面的不滿已經拉到的極緻,他不顧衆人的意思,快步上前掀開簾子,徑直就往裏面沖。
嗡!
劍鳴聲微響。
圖利布斤心有餘悸地看着緊挨着自己脖頸的利刃,心頭狂跳,他差點就被這人殺了!
而他居然絲毫沒有察覺,這動手之人的本事到底是到了何等程度?
晁遜冷哼,手下毫不留情,立刻就要劃破着圖利布斤的喉嚨。
大皇子殿下素來體貼他人,對這些北原人也算客氣,可身爲忠心之人,他們這些炎煌衛中人早就忍不住了。
“晁遜。”
楚嬴輕聲喊道,示意門口兩守衛将人放進來。
現在要做的可不是内鬥。
圖利布斤的表情越發不爽,與随後恭敬入内的幾個族長形成鮮明對比。
“我說好,不管你叫我們過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我們都不會參與到這次的事情裏面來。”
圖利布斤直接冷聲說道,表情不滿:“你應該也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麽人,不需要我再多說什麽了吧?”
“圖利族長話不是這麽說的。”
達旺族長爲首的幾人想要将圖利布斤攔下來,卻被圖利布斤冷眼相待。
“怎麽,我說錯了,你們願意幫他?你們要是願意找死的話,我可不管。”
瞬間,幾人啞然。
确實如圖利布斤所說,不管怎麽說,他們都不願意插手這次的事情來,隻是圖利布斤說得最難聽罷了。
“如此說來,諸位是不好奇在下究竟是誰了?“
這群狐狸。
吃着肉的時候比誰都來得快,這會見勢不妙,腳底抹油的速度也比别人快上千百倍。
楚嬴對此毫不意外,勾唇冷笑,半隻手放在銀面之上。
“有什麽好奇的,不就是大皇子的使團代表嘛,你還能是大皇子了?”
圖利布斤撇嘴。
比其餘人來得都早的蕭廣泰聞言,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下嘴角。
這人的這張嘴啊,真不知道說是烏鴉嘴好,還是開了光好。
“要你是大皇子說不定還和賀跋部有得一戰,聽說那大皇子在順洲幹成了不少的事情,但你是嗎?你配嗎?”
聞聲,蕭廣泰一口奶茶噴出來,不等其他人再說話,他兩三步走到楚嬴的面前,恭敬拱手下跪,行了個端端正正的中原禮節。
這後面幾人都看得萬分詫異,不知道蕭廣泰的葫蘆裏面到底還是賣了什麽藥。
“小人失儀,殿下恕罪。”蕭廣泰一邊回憶着自家女兒說過的中原禮節,一邊磕磕絆絆的開口。
全然不顧身後衆族長的驚詫,隻等楚嬴一人開口。
帳篷裏面安靜了一瞬。
随即微微炸開。
衆族長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嬴。
這怎麽會是大楚國的大皇子呢?!
盡管他們聽說過這位大皇子行事果斷之處,但這裏可是北原,他一個大楚國的皇子也敢來?!
“蕭族長,不是說好要将此事爛在肚子裏面嗎?”
楚嬴歎着氣,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心裏面卻樂開了花,這個蕭廣泰确實是有那麽點意思,調教一二後,現在都懂得自己布梯子了。
他定眸看向在場族長,嘴角勾起:“方才本宮聽見圖利族長好似說了點什麽?”
如果隻是楚嬴說摘下面具,或許在場幾位族長根本不會相信,可有蕭廣泰作證,其餘人誰能懷疑?
誰還不知道那蕭廣泰和順洲通商的事?
現在想想看,那蕭玥爲何屢次三番主動前往順城,怕是除了生意上的事情,還有……
圖利布斤面色青白,恨不得自打嘴巴。
其餘幾位族長隻是表情猶疑,心中還是糾結無比。
達旺族長猶豫一瞬。
最終還是打算回絕楚嬴。
一來是北原的地理位置本就尴尬,北匈雖說因爲山林等關系,暫時還沒有辦法将他們如何,可如果他們和大楚國聯手,北匈是否還坐得住?
二來,順洲邊境的防備并不森嚴,不然他們也不會有機會知道大皇子的事情,這大皇子說得好聽點是被分來順城的,說難聽點就是被遺棄了!
之前連個王爺都算不上,跟了這種人,誰敢說大楚國就接納他們?
更别提還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得了賀跋部。
眼見着衆人一副打算要走的樣子,楚嬴倒是也沒出口攔着。
他淡定地掃視着衆人,隻笑道。
“諸位難道忘記這賀跋部是誰家請來的救兵了?”
“你們以爲,隻要不參與這次的事情,就可以獨善其身了嗎?該說你們天真好,還是愚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