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當紮日娜離開後,周圍紮合部的族人就開始慢慢地朝着楚嬴圍過來了。
在人群中,有好些人神色複雜,竟帶着期許又帶着懷疑。
之前達旺和崔肇的話還是被他們聽了進去,如果跟随楚嬴真的有錢可以大賺特賺的話,少幾塊牧地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北原這種荒涼的地方,人少地多,牧地從來都是不缺的。
有視牧地爲命的,就有視牧地于無物,隻想盡快拿着換錢的。
這種人雖然不會對楚嬴出手,卻也難掩對楚嬴的懷疑。
至于其他人,就毫不掩飾對楚嬴的不歡迎與不滿了。
“看你也沒什麽本事,怎麽能讓族長宣布效忠?”
“該不會是用了你們中原的龌蹉手段吧?聽說你們中原也有小倌這種東西,你該不會就是做這個的?”
爲首的壯漢走到楚嬴的面前,雙手環胸,微微挺着胸口,目光微眯,蔑視着楚嬴。
不等楚嬴回答,他身後又多出幾個同等身形的大漢,紛紛不滿地盯着楚嬴。
楚嬴稍微偏了下頭,聲音之中帶着笑意,目光卻有些冷。
“諸位這是要找在下的麻煩了?”
楚嬴活動了下手腕,手掌放在脖頸處微微活動,渾身骨骼發出爆裂之聲,巧了這不是,他這些天除了對上欽巴,還真沒好好練手活動一下了。
他的從容絲毫不懼明顯再度激怒了衆人。
“我看你毫無本事的樣子,現在逃走還來得及,隻要你放棄統治紮合部,我們可以放你一馬。”
聽着爲首壯漢的話,楚嬴不以爲然,反倒是爆出一聲嗤笑:“想做什麽就直說,在下的時間可是寸秒寸金,如果無事的話,在下可就要去忙碌改造紮合部一事了。”
話音一落,在場衆人皆是露出不滿之色,他們給楚嬴留下後路,沒想到這人居然不領情。
簡直就是執意找死。
爲首壯漢瞥視着楚嬴,哼笑:“既然這樣,你也别說我欺負你們中原人,隻要你能夠在我的手下走過十招,我就不管你對紮合部的牧地要做什麽了。”
說完,和其他幾個壯漢互相對視,聲音洪亮如鍾,雙拳碰撞一處發出悶響,挑釁看向楚嬴。
楚嬴輕笑,他目光環視周圍,甩了甩手臂,一副從容肆意的模樣,似是不以爲然:“你們這麽多人,要在下挨個比較不覺得耽誤時間嗎?”
“一起上吧,别說十招,在下如果是受了你們中任意一人的拳頭,在下從此再也不踏入紮合部半步。”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先是愣住,随即口中便爆出哈哈大笑聲。
就連之前那些神色複雜的紮合部族人也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說出這種大話,恐怕等下就會被趕出部族地盤了。
爲首壯漢還真就不客氣。
隻見他狂肆大笑,隻滿臉輕蔑:“沒想到啊,你會自找死路。”
“大家夥兒還愣着幹什麽,動手!”
其餘人雖然覺得所行之事并不妥當,甚至有些丢紮合部的臉面,但與此不好說出什麽,隻能與旁人一起退散,離到幾米遠的地方,圍觀着衆人的表現,但在心底,卻是忍不住給楚嬴判下了死刑。
紮合部再怎麽說也是中型部族,能夠在幾千人中脫穎而出,成爲這裏面的佼佼者,一個要對付赤手空拳的中原人就搓搓有餘了。
而在場的,足足有十人。
“别傻站着了,動手!”
伴随着爲首壯漢的一聲厲呵,十名體型龐大,幾乎是楚嬴兩倍有餘的身體朝着楚嬴撲殺過來。
這種場景,别說是觀戰的紮合部了,就連遠處站着的紮日娜都替楚嬴捏了一把汗。
草原上,已經答應下的許諾是不能違背的。
否則就會遭到草原神的詛咒,所以紮日娜也隻能在遠處看着,不能插手半點。
出了這麽大事情,就算楚嬴讓她先離開,她也放心不下楚嬴的安全,硬生生拖了些時間,打算觀摩事态,誰曉得就看見如此觸目驚心的一幕。
“怎麽辦?”
紮日娜緊張地看着身邊的李海,明明李海才是跟着楚嬴最久的人,怎麽剛才她要出面還被李海攔住了?
李海幹咳一聲:“放心,公子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更何況之前與欽巴動手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楚嬴的精進,此時此刻也選擇了相信楚嬴。
雖是這麽說,李海的心裏也難掩忐忑。
反正若是楚嬴真的因此掉下了半根毫毛,他勢必會讓整個紮合部爲大皇子殿下陪葬。
正午陽光正烈,光亮照在混濁的河水上,波光就此反射在衆人面頰之上。
映照着楚嬴的銀色面具,似是冰冷殺意。
河畔的紮合部壯漢不知爲何,心中有了幾分不安畏懼,下一秒就強制壓倒下去。
不過是個中原人,有什麽好怕的?
“來吧,今日我要打十個。”
這話一出。
楚嬴先是笑出聲了,可這種表情在壯漢眼裏就成了挑釁。
明明隻是個小白臉豆芽菜般的身形,居然還敢主動挑釁他們這群勇士,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在場衆人各自擺出撲殺之勢,氣勢渾厚如同巨熊,正處獵食之際,而這群巨熊的獵物,正是楚嬴!
伴随着幾道從喉嚨裏擠出的極限嘶吼咆哮,紮合部之人便仿若活過來的嗜血之熊,撲向眼前的楚嬴。
動手時,誰都沒有留有餘地。
哪怕不小心殺了楚嬴,也在所不惜。
瘋狂殺意席卷荒草,猶如實質化的氣息刺痛圍觀之人的骨骸,驚得人不斷後退。
圍觀之人也遍體生寒,不忍再看楚嬴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