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廣泰心跳沉底,臉色一度慘白。
以寡敵衆,他們真赢得了嗎?
銀狐公子可不是神!
正當蕭廣泰疑心不定的時候,河岸三側再度傳來呼殺聲。
黑幕之下,馬蹄陣陣,在煙花火光下,浩浩蕩蕩的聯軍就此分爲三支。
上下遊由圖利布斤和達旺部率領,截遊斷路,上擋援軍,下攔去路。
而中部則由各大聯軍徑直攻入,與蕭廣泰彙聚一處。
眼見着僵持不下,樓溫面色愈怒。
“連這些人都拿不下,真是一群廢物。”
他怒罵兩聲,拔出自己的武器,率領剩下大軍直奔戰場。
與樓氏部的終戰就此拉開帷幕。
蕭廣泰已得和衆人彙合,心下一松。
他力壓自己的後撤之心。
看向楚嬴的方位。
楚嬴之謀略算計絕非他等可比,想必樓氏部盡出這件事情也在楚嬴謀劃之中。
那樓溫自以爲勝過兩局,便當自己是戰神,無敵于天下。
殊不知,皆是銀狐公子的謀劃。
他雖無用,卻也該全力配合楚嬴的計劃。
蕭廣泰佯裝乏力,誘敵越深,待到樓溫領兵越近,随即呼嚎反擊。
各軍就此對上。
霎時鮮血四濺。
整片河流都被鮮血染紅。
從人數上來看,各部聯軍本就比不上樓氏部,在樓溫率兵到達之後這種差異就越發明顯。
再加上樓氏部本就連勝兩場,正是士氣高漲的時候,這一來二去的,竟然隐隐有壓過各部聯軍的趨勢。
聯軍之中人心惶惶上下不安,幾個将軍倒還好,畢竟曉得先前的戰敗多是楚嬴的意思。
可底下的将士哪個知道,隻知道兩場大戰皆是大敗而歸,聽着樓氏部将士猖狂至極的笑容,心中皆是不安。
戰場之上,士氣尤爲重要。
各部族長擔任沖殺之位,自然察覺得出将士之中的騷亂。
“哼,我看那小子根本就沒什麽本事,什麽戰略,什麽部署,說白了就是他知道自己打不過,裝模作樣!”
圖利布斤一直以來本就心懷不滿,看現在這個場面,轉頭就朝身邊的幾個族長大聲抱怨:“他就是拿我們做墊腳石,看我們受死罷了!”
他本意就沒有要低調說話的意思,這話一出,瞬間就在将士中炸開。
士氣一落千丈。
“我看也是,都是拿我們做替死鬼,說不準等下他就向樓氏部投降了。“
蕭廣泰好不容易從樓洪的圍攻中脫身彙合,将将與衆族長彙合,便聽見這等言語,嘴唇蠕動好幾次,最終還是不好反駁。
他不覺得銀狐公子是他們說的那種人,但如果現下情況持續下去,他們被擊敗也就是遲早的事情。
到時候各族說不定真的會被樓氏部侵吞!
聯軍之内,逐漸開始有了後撤之舉。
而彼時,兩裏開外,一處小林被夜色完全浸沒,影影綽綽看不真切,要是乍眼看過去,都會被人直接忽略無視。
直到煙花爆開,才看見幾片葉子稍動,有人從中探出頭來。
崔肇仰望天空,看着洋洋灑灑落下的火花,轉身看向身後。
在夜色的掩蓋之下,五百騎兵靜默地站在崔肇身後,仿佛一個個靜默的雕像,在等待着主人的喚醒。
自楚嬴出關起,所有炎煌衛便悄然跟随,更是在楚嬴的早早安排之下,半月前潛伏在樓氏部周遭,早早将樓氏部行兵布陣摸索清楚,隻待最後的命令。
這般一來,既可以減輕所有人的傷亡。
亦可以最快速度攻破樓氏部。
炎煌衛本就是以一當百的強手,更遑論崔肇所帶領五百騎兵皆是炎煌衛中的精英,個個身配火器,手持朔風。
若論突襲之戰,全北原也挑不出更勝一籌的對手。
崔肇握緊身側火繩槍。
“公子有令,動手!”
崔肇揚手,霎時,火光在夜幕撕開天色,伴随着火舌入槍。
嘭!
一聲巨響劃破甯靜,飛射而出的子彈直接射入守夜人的身體!
他連呼敵聲都沒能發出,瞬間就被子彈了結了性命。
硝煙味四起。
樓睿本在享受着美女美酒,他大勝一場,本就是得意之際,突然被一陣騷亂驚動。
鼻子裏全部都是刺鼻的陌生味道
他怒喝幾聲,外面便急急忙忙跑進來一個士兵,滿身是血模樣狼狽:“不好了!有人偷襲!!”
樓睿立刻心頭火起,抓起身側大刀。
他倒要看看,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偷襲。
樓睿氣勢洶洶沖出帳篷之時,已經是漫天的血紅。
未帶衆人回過神來。
四周便傳來一陣喊殺聲!
“殺樓狗!”
“殺樓狗!”
原本就因爲突襲而軍心大亂的樓氏士兵更是慌亂無措,慌忙尋求着一絲缺口想要離開營地。
已經不用崔肇等人動手,便不戰而敗了。
眼見着樓氏營地已經是潰不成兵,但見寒光一閃,在那火光之下,幾道鮮血噴灑滿地。
樓睿手持銀刀,刀刃上沾染着的血色不斷滴落,他面色陰沉兇惡,猶如閻羅在世,冷目瞪視營地衆人。
手中大刀橫插在地。
幾個鮮紅色的頭顱,咕噜咕噜滾到衆人腳邊。
“擾亂軍心者,我殺無赦。”
屍體齊刷刷地倒在将士之中,震得在場士兵難發一言,逃亦是死,不逃亦是死。
不如和這群突襲之人拼了。
說不定還可以獲得一線生機。
樓氏将士轉首看向圍堵在周邊的槍騎兵,殺氣橫天。
豈料嘭地一聲巨響!
伴随着空氣裏傳來的幾道破空聲。
一種黑色的像是小顆粒的東西朝着樓睿同時飛去。
樓睿臉上浮現不屑之意。
就這種小東西,難道還能對他怎麽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