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嬴在提出條件之前,忽然問出這樣一句話。
盡管事實的确如此,但衆人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面面相觑,都遲疑着沒敢開口。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
楚嬴接下來的第二句話,終于讓這群人沒辦法再裝啞巴:
“很好,本宮也懶得繞彎子,你們每個學院排名前十的學子,我順州學院要了。”
他刻意頓了下,氣勢逼人地掃視幾名負責人,一字一頓:“誰贊成?誰反對?”
“這不可能!”
先前那名青袍男子,在他說完的一瞬間,立刻帶頭第一個表示反對:
“殿下這麽做,根本就是在壞我們幾家學院的根基!”
他站出來,邁開憤怒的步子連踱幾圈,企圖獲得所有負責人的支持:
“諸位試着想一想,若是這些優秀學子,全都被順州學院接手,至少幾年之内,我們地方上将再難出一個天才。”
“屆時,我們的授業之法必然會遭人诟病,最終淪爲整個燕雲省同行的笑柄!”
這番義正言辭的話,立刻博得其他人的贊同,正要附和,卻不料已被楚嬴搶先。
但見他看着青袍男子,一派風平浪靜的口吻:“這麽說,你是表示反對了?”
“哼!反對的何止在下一人,殿下可以問問在場的……”
青袍男子臉上寫滿了桀骜不馴,想要通過這樣的表現,撺掇衆人一起對抗楚嬴。
奈何,話還沒說完,就見楚嬴眼中迸發一縷冷芒:
“看樣子,本宮殺雞儆猴還不夠,所以才會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本宮的威嚴。”
手一招,又是一聲令下:“來人,帶他去和外面那人做個伴,一起好好體驗一下。”
唰的一下,青袍男子臉色發白,眼看自己被兩名炎煌衛架起來,又是驚恐又是憤怒,忍不住掙紮罵道:
“放開我!你這是濫用私刑,與法不合,我乃堂堂大楚舉人……我不服,不服啊!!”
“不服不要緊,一會五十闆子下去,你會服的。”
楚嬴無視他的抗議,揮了揮手,仿佛在驅趕一隻蒼蠅,青袍男子當即被拖出去。
不消片刻,外面又多了一個人的慘叫聲。
全程目睹這一切的幾大學院之人,無不眼皮狂跳,一個個噤若寒蟬。
又過了半晌,才有一個人實在看不下去,壯起膽子站出來勸道:
“殿下,邰兄他固然有錯,但也是爲了維護自家學院的聲譽,其人性格耿直,也算情有可原,殿下又何必下這麽重的手?”
“呵呵,如果他維護自家學院的聲譽,就情有可原。”
楚嬴譏諷地看着他,嘴角挑起一抹刻薄:“那你們被人家慫恿,這般不要碧臉,聯手落井下石地欺上門來,本宮維護自家書院的聲譽反而錯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
那人張大嘴巴,瞬間啞口無言。
楚嬴淡蔑一笑,從他身上移開視線,落在其他負責人身上:“明人不說暗話,你們今天來這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就是埻化學院厲害,而我們恰好‘勝之不武’地戰勝過他們,于是你們便想踩着我們上位……無妨,人之常情,這沒什麽不能對人言的。”
盡管楚嬴表現的不在乎,依舊把不少人臊得臉色通紅。
他們想要反駁,卻又懾于楚嬴的手段不敢開口,于是一個個愈發覺得憋屈和憤懑。
楚嬴仿佛沒有看到他們的反應,繼續自顧自說道:“可想而知,若是你們赢了,此行必然收獲巨大。”
“反之,一旦你們輸了,相信,也應該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有舍有得,這才叫公平。”
“還是那句話,本宮隻要你們每個學院前十名的學子,雖然這會對你們造成一定影響,但,以你們的生源,還不至于元氣大傷的程度。”
楚嬴雖然在講道理,但言語之間,卻有着不容置喙的威嚴:“本宮再問一次,誰贊成?誰反對?”
已經有了兩個人的前車之鑒,衆人深知眼前這位大皇子的淩厲手段,這次再沒人敢提出反對。
不過,有人卻從另一個角度下手,試圖力挽狂瀾,一名負責人站出來恭敬一禮:
“殿下所言極是,我等今次冒犯了殿下和順州學院,于情于理,确實該有所補償。”
“不過,殿下這般強行索取生源,即便我們同意,可有問過那些學子們的意見?”
那人呵呵笑道:“殿下可能不知道,這些學子中不少都家境貧寒,順州對他們來說,路途遙遠,往返十分不便。
“而且,他們大老遠過來讀書,吃穿用度也是一個大問題,萬一他們不肯答應,殿下就算再怎麽強迫我們,隻怕也沒用啊。”
他的笑容中含藏着一絲得意,自以爲給楚嬴出了一個難題。
不是我們不放人,而是放了人家也不走,你總不能也用強逼迫吧?
豈料。
“那好辦,家境貧困是吧?嫌路途太遠是吧?”
楚嬴大手一揮,豪氣十足:“告訴他們,隻要他們肯過來,每月每人三兩銀子補貼,前三名加倍。”
“至于吃穿用度,一切免費,學院還會配備馬車,每月準許探親一次,負責接送他們。”
順州書院目前學生嚴重不足,就算短期内想要擴招,因爲長年崩壞的口碑,隻怕也很難達到目标。
而想要招攬到大批優質生源,就更是天方夜譚。
所以,楚嬴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從周邊學院的盤子裏争奪。
爲此,哪怕花錢讓這些人前來免費讀書,他也在所不惜。
畢竟,這些優秀學子可是标杆,等将來,更是順州發展的中堅力量。
有了他們親身示範,就不愁招不來其他更多的學子。
況且,以楚嬴現在的經濟實力,這點補貼,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根本就不在乎。
若不是怕那些學子來了之後,會因爲優渥的待遇失去求學的動力,他都想将補貼再翻一兩倍。
饒是如此,一個月最低三兩銀子,也相當于一個壯勞力兩個月工錢了,着實不算小錢。
哪怕是朝廷給一縣廪生的待遇,也是遠遠不及。
甚至,許多學院教習的月俸,也就堪堪達到這個額度。
“嘶……”
大廳裏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負責人和教習們被楚嬴的慷慨驚呆了,而其他的學子,則是兩眼放光,神情激動,已然開始動心。
若不是還在乎名聲,他們恨不得立刻投到楚嬴麾下,高呼大佬求罩求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