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有三六九等,其實學院也有高低貴賤之分。
譬如,楚嬴前世的清北大學發錄取通知書。
在短視頻平台上随便曬一曬,就連點贊數都比别的學校高出一大截。
至于留言區内,各種豔羨拍馬奉承之流,更是不用多提。
與之同理,那高冷公子隻是将扇子輕輕一亮,立刻便引起了轟動效應。
“嘶……曲尼書院,我的天!”
“沒錯,是曲尼書院的如意扇,這人真是從曲尼書院來的。”
“難怪連四大才子對他那麽恭敬,那可是天下第一書院,每三年才招百十個人……”
曲尼書院出來的人可不一般,放到任何一個國家,都是被争搶的高級人才。
若是進入一國爲官,隻要不出意外,一般最後都有資格位列朝堂,名利雙收。
因其強大的教育,以及聖人傳承的特殊地位。
普通人若無強大的背景,又或是卓絕的天賦,想要進入山門,幾乎難如登天。
這也導緻了,曲尼書院從山長到學子,長年神龍見首不見尾,大多數時候,僅存在于世人的傳說之中。
如今,難得見到一個真正的曲尼書院學子現身,就仿佛神話變成現實一般。
試問,叫現場的才子們如何不好奇?
如何不激動?
這幫自诩風流才子的家夥,此刻就跟瘋了一樣。
一個個争先恐後地站起來,伸長脖子,隻爲一睹高冷公子的風采。
在他們臉上,清一色全是羨慕和崇敬的表情。
甚至,在不少人眼中,這一刻的高冷公子,比起蘇眉大家都還要有吸引力。
和這些人相比,評委席上三位大人物的表現就要淡定許多。
然而隻要用心觀察,依舊可以從他們眼中,察覺到一絲難掩的震驚和欣喜。
“呵呵,真是想不到,之前一時興起答應了群芳樓的邀約,竟還能在此碰到曲尼書院的俊彥驕子,今日真是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鶴雲翁本身就是教書匠,對于曲尼書院這種聖地,自然是崇拜有加。
連帶着,看高冷公子也是越看越順眼,捋着銀須,一個勁地贊不絕口。
“是啊,沒想到此人竟是聖人門徒,如此看來,這最後一場較量當無懸念。”
張放将高冷公子觀察了一陣,撤回視線看向另兩位評委,給出這樣的評價。
杜昌颔首,想了想,又道:“确實如此,不過,老夫更在乎他們說的尼山雅集,若真此物,接下來也就不用比了。”
三人尚在懷疑時,那邊廂,柳明昭已經驚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任憑他如何掩飾,看向高冷公子的目光總會莫名心虛,雙鬓上肉眼可見浸出了一層汗珠。
至于于慶文和馬豐等人,也全是天崩地裂的表情,都是一臉心虛不敢說話。
不過,高冷公子卻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他手搖折扇,緩緩上前兩步,視線掃過楚嬴等人,最後居高臨下地看着柳明昭,嘴角浮出淡淡的譏諷:
“我記得你剛才親自定的規矩,是不能用現過世的楹聯出題,沒錯吧?”
“是……是又如何?”
柳明昭硬着頭皮回了一句,給人一種外強中幹的味道。
“既然是,你們是自己過來認輸謝罪,還是讓我親自拆穿你們?”高冷公子氣勢很強,就像上位者在發号施令。
“呵,你在胡說什麽,我們可是在比試,你們又沒赢,我們……我們憑什麽要聽你的話?”
到了這個地步,柳明昭仍舊繼續裝傻充愣,絕口不提尼山雅集的事,企圖能夠蒙混過關。
“好一個憑什麽,就憑你們暗中使用了尼山雅集,作了弊,難道不該認罰?”高冷公子冷笑反問道。
“哼!什麽作弊?什麽尼山雅集,大家可别聽他胡說,根本是沒有的事!”
“好啊,既然沒有這事,那剛才那兩聯,你是不是該把下聯公之于衆?”
“我……我不知道,我隻想出了上聯不行啊?”
“若是你本人想的,自無不可,可惜有件事你不知道,這兩聯,其實都是有下聯的。”
“你說什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休想诓我!”柳明昭一聽這話,瞬間變了臉色,但仍心存一絲僥幸。
“你不信?”
高冷公子譏諷地看了他一眼,嘩地将折扇一收,在手心裏敲了敲,踱步悠悠開口:
“你的第一聯是: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沒錯吧?”
“聽好了,下聯是:禮儀邦,廉将軍,存忠心,有仁愛,揮義師,使智謀,退惡敵,有勇允德稱賢良。”
這第一聯對完,周圍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衆才子紛紛對此贊歎不已。
評委席上,三名裁判也是面露驚喜,鶴雲翁更是當衆連呼三聲‘妙’字。
顯然,衆人這是認可了他的下聯。
沒有去看柳明昭血色褪盡的臉,高冷公子繼續說道:“還有第二聯:煙沿豔檐煙燕眼。”
“唔,這一聯确實難了一點,當初學院最擅長楹聯的教習,也花了一個月時間才勉強對出一聯。”
他同樣讓人取來紙筆,回到桌上寫出一幅下聯——霧捂烏屋霧物無。
毫無疑問,這一聯雖然不甚精妙,但考慮到連曲尼書院最厲害的教習,都花了一月才勉強對出來,在座這些人又哪敢随意置喙?
自然再次一緻表示贊歎和認可。
同時,有了這兩聯作爲證據,他們對高冷公子的話再無懷疑,紛紛對柳明昭投去鄙夷和譴責的目光。
“哼!我道你柳明昭真的這般厲害,幸好有顔少在,不然還真被你們蒙騙過去了!”
“呵呵,真是好手段,靠着尼山雅集作弊,這就是你柳明昭的真才實學嗎?”
首先發難的就是袁敏行、莊信和丁滿三人。
作爲名聲赫赫的燕都大才子,卻接連兩題都對不出來,差點讓他們名聲掃地。
此刻真相大白,他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柳明昭,趁機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那位被他們稱作顔少的高冷公子,仿佛隻是幹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待三人發洩差不多了,他這才大馬金刀坐回先前的位置,看着柳明昭,語氣冷漠高高在上:
“你等自己壞了規矩,還不上來磕頭認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