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姬,是不是下雨了?”老瞎子問了一句。
“是啊太爺爺,我們快去躲雨吧,大家都已經離開了。”諸葛姬不敢明說,生怕吓到老人家。
“再吃會兒,人都走了才好,就我一個人吃。”
老瞎子拿着一勺甜湯,裏面滴落一滴紅色鮮血,
“可是……這真的能喝嗎?”
諸葛姬感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老瞎子将勺子遞到小孫女的嘴邊,并且喂了進去,動作非常精準,仿佛他不是個瞎子!
“啊?”
諸葛姬愣在了原地,竟莫名其妙的喝了下去。
“太爺爺,你不要喂我吃這種奇怪的東西啊!”
她感覺自己不幹淨了,竟然喝了一滴血,而且這還是趙九庭的僵屍血,會不會有毒啊?
諸葛姬害怕極了,用手指摳着舌頭,想要把剛剛吃進去的那滴血給吐出來。
“别怕,待會兒雨就停了。”
老瞎子望了望天空,發白的眼珠子翻了翻,“天上的太陽好刺眼啊!”
諸葛姬幹嘔之後,有些無語,天上的哪是太陽,那是個會飛的僵屍啊!
您老怎麽能把僵屍當成太陽呢!
諸葛姬感覺太爺爺的失憶症越來越嚴重了,而且還有些認知混亂,說起了胡話。
……
一隻黃色的鳥兒,不知從哪裏飛了起來,進入衆人的視野中。
鳥兒慢悠悠的,撲打翅膀,飛行速度并不快,但是卻非常平穩,
在腥風血雨中,越飛越高。
仔細一看,這鳥兒的身軀有些單薄,就像是紙糊的一般。
“紙鶴!這是我茅山道術!”
葛宏真立馬認出了天上的黃色鳥兒,而是茅山術裏的紙鶴。
這是一項很古老的茅山術,現在已經失傳了。
因爲紙鶴的意義是爲了傳遞消息,而現在有了手機,根本不需要紙鶴。
所以幾乎不會有茅山弟子,再施展紙鶴。
不過折紙鶴,仍然是一門課程。
要說在一衆茅山弟子中,誰折的紙鶴最好,葛宏真立馬想到了蘇清黎。
蘇清黎的手指非常靈巧。
向四周望了望,葛宏真尋找徒弟的身影,但是并沒有找到。
“看來清黎已經藏了起來。”
這是非常明智的舉動,葛宏真松了口氣。
如果真正的蘇清黎躲在暗中,那這個穿着婚紗的蘇清黎,應該就是三屍神了。
隻是葛宏真很納悶,徒兒折了一隻紙鶴飛上天空,是要幹什麽?
紙鶴并不具備任何攻擊性,最多也就是個魔術表演的效果。
很快,天上的紙鶴飛到了趙九庭的面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老婆?”趙九庭看到紙鶴,仿佛看到了老婆蘇清黎。
他認得,這是老婆的手藝活。
在大學的時候,蘇清黎曾經爲他折過1000個紙鶴。
而且蘇清黎還特意拉着他去了小樹林……
然後讓1000個紙鶴在樹林中飛舞,
隻是數量太多,蘇清黎控制不過來,紙鶴散落了一地。
兩人在小樹林,撿了一下午紙鶴,直到夜晚。
當兩人從小樹林走出去的時候,被同學撞見,引起桃色的誤會。
不過,
當時的趙九庭還是震撼了一個星期!紙鶴是怎麽飛起來的?
他一直認爲是魔術道具。
……
伸出手掌,紙鶴慢悠悠落在了他的手心裏。
他屍身上的怨氣減弱了不少,理智也恢複清明,鎮屍符起到了效果。
趙九庭向地面望去,俯視着婚禮現場的所有人,尋找老婆的身影,
此刻,他可以确定老婆并沒有中槍,中槍的應該是老婆的三屍神。
這是一個好消息。
最終,趙九庭将目光落在了一名女清潔工身上,
雖然她的穿着,嚴嚴實實,而且戴着口罩和帽子,
但是趙九庭不會認錯!
他的屍體可以感覺到,那就是他的養屍人。
剛剛之所以沒發現,是因爲趙九庭被三屍神誤導,而且他忙着對付天師府的張危樓,以及藏在暗中的殺手。
趙九庭的目光,很快從女清潔工身上挪開了。
殺手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的背後還有雇主。
在沒有找到幕後真兇之前,老婆還是隐藏身份比較好。
而自己現如今已經暴露于公衆視野之下,不可能再隐藏僵屍身份。
會稽市肯定是不能繼續待了,趙九庭打算暫時離開。
“去哪呢?”
也許可以回九黎村,但是會吓到村子裏的父老鄉親。
雖然鎮屍符暫時讓他恢複了清明與理智,但是他渾身是血,怨氣仍然很重。
他需要找個地方,釋放一下!
就在這時,紙鶴爲他指明了方向,
而屍身中也傳來了老婆蘇清黎的禦屍意念,
在老婆的駕馭下,他轉動身體,邁步走向西南方。
那裏就是老婆爲他選擇的下一個養屍地。
趙九庭踩着紅色氣血,在數百米的高空俯視着芸芸衆生,朝着西南方向飛了過去。
血色染紅了天空,一路與他同行。
好似‘紫氣東來’時的奇異景象,隻不過這是紅色的血氣,把天空襯托的詭異而恐怖,
有一種末日來臨的感覺。
直到趙九庭飛遠之後,會稽市的血雨才逐漸停止,紅色的雲霞漸漸消散。
……
“危機好像解除了?”
縫屍匠孫秀英松口氣,望着西南方向道:
“不過接下來有的忙了,既要去追趙九庭,還要調查是誰雇兇殺人。”
趙十全、蘇軒、葉桑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而葉桑桑攙扶着的蘇清黎,看向遠處的藍衣清潔工,口中小聲呓語道:
“快去吧,奔赴你的愛情!”
“可不要讓我失望。”
祂擡起雙眸,又看向天空中的趙九庭,越飛越遠,已經消失在天際,
“九庭,等你想起一切,我們就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永遠不分開……永遠!”
……
真正的蘇清黎,悄悄離開了婚禮現場。
開上她的靈車,直奔西南方向,
在‘火燒雲’的指引下,奔赴一場浪漫的私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