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黎出現在了會稽市的城中村孫廟。
逼仄的巷子,擁擠的商鋪。
這是一個城市之中,最有市井氣的地方。
夜生活的餘晖尚未褪盡,
亮着橘紅色燈光的發廊裏,走出來一位衣衫不整的黃毛青年,扶牆而出,雙腿還有些打顫。
雙眼烏青,注視着蘇清黎。
看到眼前這個女人的第一眼,萬分驚豔!
如果擱在昨晚之前,他一定會去搭讪,索要聯系方式。
但現在,黃毛青年升不起任何妄念與癡想。
女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猛獸。
走開啊!臭女人!
“累死我了,好累。”
黃毛青年眼前一黑,倒在了蘇清黎面前,躺在冰冷的髒水坑之中,
他顫抖的向蘇清黎伸出手,呻吟道:
“救……救,我……”
說完這句話,幹巴巴的身體癱軟下來,沒有了呼吸與心跳。
雙眼瞪着蘇清黎,死不瞑目。
街道上行人都看了過來,一片鴉雀無聲,不寒而栗。
蘇清黎停住腳步,保持一米的距離,以免被碰瓷。
看着凋零的陌生生命,她的眼神中沒有太多的波動,一點也不覺得感傷。
“和我老公是一樣的死相。”
她的小嘴裏嘀咕着。
當她想起丈夫趙九庭,眼神中才有幾分情感波動。
“不過,應該不是害死九庭的邪祟。”
蘇清黎能明顯感覺到黃毛青年身上的陰氣很重,陽氣衰絕,
她順着陰氣飄來的方向,看向了發廊深處,
一名身穿低胸裝超短裙的小妹,像是剛穿好衣服,追了出來罵道:
“臭黃毛,你還沒給錢呢!”
“一晚八百,一毛都不能少!”
她看到黃毛躺在髒兮兮的街道上,嗔怒道:
“真沒用!”
說着,她便主動去黃毛的衣兜裏翻找現金。
不對勁!
黃毛怎麽翻白眼了?
“啊——”
發廊小妹驚恐尖叫出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毛骨悚然道:
“死?死了!”
“不是我幹的,不關我的事。”
她極力的想要撇清關系,但街道兩側已經有人打了報警電話。
蘇清黎仍然看着發廊深處,陰氣非常濃郁。
簡單來說,裏面有鬼。
“啖精氣鬼!”
蘇清黎猜到了鬼怪的身份,以吸精氣爲食。
隻是正常來說,啖精氣鬼不會這麽嚣張,直接把人給吸幹了。
繞過黃毛,繼續行走,
蘇清黎沒有除鬼的想法,她相信官方會有人處理。
而且,
啖精氣鬼的出現,隻是一種預兆,僅僅隻是除掉一隻鬼,治标不治本。
擡起優美的脖頸,蘇清黎望向了街道盡頭的一座小山包。
華蓋山。
這座山在鬥城裏的位置,代表北鬥七星第一星,貪狼星。
“看來貪狼位置的氣運,也早已經衰落了。”
蘇清黎感覺到,濃重的陰氣。
比起她家裏的死氣,還要濃郁。
以前蘇清黎幾乎沒有來過髒亂差的城中村孫廟,所以并不知道這裏的氣運變化。
但是這一次,爲了幫丈夫縫屍,她不得不來此尋找縫屍匠。
當然,她是一個人來的,并沒有帶着丈夫的屍身一起來。
因爲還不清楚殡儀館的縫屍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所以,她獨自前來摸底,把丈夫留在了家裏。
走到小巷子街道的盡頭,
蘇清黎看到了一塊半歪着的塑料招牌,因爲雨淋日曬,已經朽成了白色。
上面寫着三個大字:殡儀館。
大字下面又是一行小字:
紙紮、花圈、壽衣、棺材、入殓、運屍、火化、白事一條龍。
“就是這裏了。”
蘇清黎踩着高跟鞋,走進了殡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