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在食堂吃飯,一起在操場跑步,一起逃課……
美好的回憶不斷湧現,
最終,被一道聲音打破。
“趙九庭?”
一名中年教授剛巧從教學樓經過,喊了一聲。
趙九庭立馬認了出來,這是他的研究生導師殷高。
“是你嗎?”
殷高推了推金絲眼鏡,仔細打量着趙九庭的面容,烏青發黃,而且雙眼還是綠色的?
他有些被吓到了。
當然,無論怎麽樣也聯想不到自己的學生,成了僵屍。
最多就是覺得他,生了一場大病。
就在趙九庭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的時候,旁邊輪椅上的老婆,突然驚坐而起。
殷高吓了一跳。
你沒事坐什麽輪椅啊。
“殷教授,九庭他有點失憶,不認識人了。”
蘇清黎比較機敏,
她知道這人是丈夫的研究生導師,不可能躲得掉。
說着,
她立馬拉動趙九庭的胳膊,把丈夫摁在了輪椅上。
當然,沒有用什麽力氣,因爲可以施展禦屍術。
殷高歎了口氣,感慨道:
“我就說暑假結束怎麽不來學校,打電話發消息也聯系不上。”
“暑假跟我說要結婚了,我還以爲去度蜜月,把畢業論文的事情給忘了。”
“原來是病了。”
殷高有些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學生,心裏在想着該怎麽幫他順利畢業。
要不,直接幫他把論文寫了?
“殷教授,九庭确實結婚了,我就是他老婆。”蘇清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道:“我叫蘇清黎,江南大學中文系的畢業生。”
殷高打量着一番,不由得有些驚異,這女孩真漂亮!
趙九庭這小子娶了個好老婆。
重病之下,竟然不離不棄。
“你丈夫還沒畢業。”殷高提醒了一句,問道:“他現在恢複的怎麽樣?”
蘇清黎無奈歎氣道:
“躺了四個月,現在勉強能走路了,但是說不了話。”
殷高一臉震驚又同情,竟然躺了四個月。
可憐的孩子。
“他的畢業論文,我幫他改改,争取能發表在核心期刊,讓他順利畢業。”
殷高直接做出了承諾,這也不算是違規行爲,導師幫學生改論文,合情合理。
以前不幫忙,是因爲他想磨練自己的學生,嚴格要求。
但是現如今,學生都已經坐着輪椅來學校,殷高實在是有些心疼。
再不幫他畢業,心裏會有負罪感。
“殷教授,我替九庭謝謝您了。”蘇清黎鞠了一躬,很是感謝。
雖然她并不在乎丈夫能否順利畢業,
但既然對方願意幫忙,當然是一件好事。
就在這時,
殷高背後響起一道儒雅的聲音:
“老殷,沒想到我們倆的學生,竟然結成了秦晉之好。”
“蘇清黎,結婚了怎麽也不告訴老師一聲。”
聽到這聲音,蘇清黎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這是她的研究生導師,古漢字學教授,侯倉。
聲音剛落,一老者從殷高背後追上來,越走越近。
他頭發有些花白,滿臉皺紋,本已過了退休的年紀,但還在堅持教書育人。
“侯老師好。”
蘇清黎乖巧的打了個招呼,很親切稱之爲老師,而不是教授,就像上學時一樣。
“侯老師,您的眼睛?”
對視過去,蘇清黎發現老師的眼睛不對勁,
眼白渾濁,黑色的眼瞳竟然從中間分開,
原本是O型的瞳孔,變成了∞型。
這是重瞳!
兩隻眼都是如此。
侯倉笑了笑,回應道:
“我前陣子查出了白内障,視力是越來越不好了。”
“要不是聽到聲音,剛剛差點沒認出來你。”
“清黎,這就是你丈夫嗎?”
說完這句話,
他的白内障重瞳眼,看向了輪椅上坐着的趙九庭。
嚯!
這小子眼睛怎麽是綠色的。
難道是青光眼?
四目相對,
侯倉仿佛遇到了病友一般,
白内障對視青光眼,都不舍得挪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