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鐵面輕騎率先出擊,以鷹爪長鈎揮向二人,另一名鐵面輕騎趁着間隙,射出暗镖。
蕭何意以長劍抵擋暗镖,不斷發出暗镖撞擊長劍的叮聲。袁未南則甩起鐵鞭,與對面的鷹爪長鈎纏繞不分,雙腿緊夾着馬腹,穩定身形,向後拽着長鞭,想要将這名鐵面輕騎拉下黑駒。
突然,那與蕭何意打鬥的鐵面輕騎又射出兩枚暗镖,直往袁未南眉中飛去,蕭何意暗叫不好,縱身一躍,跳上了袁未南的馬後,擋下暗镖。
“換位!”蕭何意急道。
袁未南點頭,抽回鐵鞭,轉身躍上蕭何意的馬,與那使暗镖的鐵面輕騎對峙起來。
鐵鞭甩動,像是骨裂般的聲響,砰的一聲,打飛了直直而來的暗镖。
而蕭何意這邊,龍淵劍被對面的鷹爪長鈎所纏上,又是僵持不下,他雙手死死握着龍淵劍,眉心結成一團。
然這龍淵劍又豈是尋常的寶劍,如此膠着半刻,那鷹爪長鈎竟是出現了裂痕!蕭何意心中大喜,怒吼一聲,氣聚雙臂,那鷹爪長鈎盡數斷裂,那名鐵面輕騎身形不穩,跌下黑駒。蕭何意又趁此機會,高舉着長劍,縱身躍地,将劍從其背後穿過,直從胸前穿出,将那鐵面輕騎死死釘在雪中。
鮮血自那鐵面輕騎的身下蔓延開來,染紅一片。
抽出劍,又跨上馬,攻向最後一名鐵面輕騎。袁未南在正面與其對戰,他便繞到後方,向其後心刺去。
那鐵面輕騎雖一時驚詫,反應倒也靈活迅速,側身躲過。可顧了後頭,那前邊的鐵鞭卻難以逃脫,直向他臉上打去。頓時當的一聲,那面具竟是從中間裂開,掉落在地。
面具下的是一張美豔的臉,眉高高挑起,鼻尖有一顆小痣,媚眼如絲,唇如激丹。
袁未南有些愣住,怎麽這鐵面輕騎竟是個女子?适才打鬥時未曾注意,如今打量着,這女子的身形倒是比适才的那幾個鐵面輕騎要小些。
這女子見面具被打落,并未慌張,隻輕輕冷哼一聲,又勾出惑人的笑,旋身躍起,從懷中摸索一番,自上向下揮灑出不知名的粉末。
二人毫無防備,更不知這白粉到底是何物,待反應過來時,眼中已是迷蒙一片,看不清四周。
“這是螢蟲之粉,其粉入眼,不過上個把時辰,是恢複不了清明的,哈哈哈……”嬌媚之聲傳來,卻讓人生不出絲毫憐惜之意。
說着,又向二人射去暗镖。
如今二人已看不清事物,加上這漫天的雪,眼中更是糊成白茫茫的一團。索性閉上眼,聽聲辨位。
身形移動,暗镖被打落,驚險非常。
“你們……是什麽人?功夫這般厲害,竟殺了我遼軍十二名鐵面輕騎。”
“無名小卒罷了。”蕭何意道。
“哈哈哈……無名小卒?”女子嬌笑道,“那可真是深藏不露呢。”
“彼此彼此。”一旁的袁未南眼都要瞎了,卻還不忘調笑人,“誰又能想到,這般嬌美可人的姐姐,竟是人人談之色變的鐵面羅刹呢?”
“我可不是什麽鐵面羅刹。”
“是或不是,你都要爲我軍死去的衆位弟兄償命!”蕭何意屏息凝神,找準方位,向聲音的來處砍去。
那女子對他能準确找到自個兒的位置而有些意外,急急躲過,卻被削去了一片衣角。
“好身手。”女子誇贊道。
袁未南細聽這打鬥聲,揣摩着女子的位置,試探性地将鐵鞭在空中甩了幾番,又砸到雪中。
此時又成了一人在前,一人在後的包圍之勢。
可畢竟視線不清,好幾次險些相互打中,然幾番下來,亦有了些默契,錯開時間出招,打得那女子措手不及。
女子見形勢于己不利,便重新跨坐在馬上,指尖輕動,便又射出不少暗镖向二人飛去。
蕭何意慌忙提劍打落,才不至于被暗镖打中。然袁未南卻沒這般幸運,無奈一暗镖射中他肩頭,深深紮進肉裏。
回過神來,那女子早已揚鞭遠去,隻一陣柔媚的聲音不斷回旋在耳畔。
“姐姐我不陪你們玩了。”她咯咯笑着,“對了,那暗镖上有毒,你們好自爲之罷,若三日内還不解毒,那可就……哈哈哈……”
蕭何意聽到袁未南被暗器打中時的悶哼聲,心中一緊,忙摸索着跑了過去。
“你怎樣了?”他道。
袁未南隻覺身子疲軟,竟是呼吸都費力不少,然還是故作輕松道:“不、不礙事。”
“那稍作休息,待眼睛恢複,我們便返回大營。”蕭何意眼中隐隐有些擔憂。
“好。”說罷,袁未南便一把坐在雪中,隻想着休息片刻,恢複些精力。
然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雪勢越來越大,那山頭的雪竟有了隐隐滑落的迹象。
“什麽聲音?”蕭何意皺眉道。
此時視線不清,隻能用耳朵聽清些許動靜。
“聽這聲響……”袁未南扶額深思,突然卻驚恐般瞪大雙眼,“莫不是……”
“雪崩!”
“雪崩!”二人異口同聲,充滿不安。
“現下……該怎麽辦?”袁未南緊張道。
“上馬,往此山的斷面處跑。”蕭何意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我們什麽都看不清!”
蕭何意心中懊惱不已,一拳揮在積雪之中,留下深深的拳印。
突然,他抓起一把雪,覆上了模糊的雙眼。
雪冰冷而刺激,接觸溫熱的雙眼,慢慢化作水滴,沖刷着眼球。
停頓一會兒,放下這雪團,拭去眼周殘留的濕意,再眨了眨眼,視線竟是慢慢清晰不少!
刻不容緩,蕭何意又抓起一團雪,覆上了袁未南的雙眼。
“幹、幹什麽?”袁未南被他的動作下了一跳。
“睜眼,别動。”
蕭何意的語氣雖冷,卻像是能安撫人心的暖流,袁未南便也放棄了掙紮。
待他的手放下時,自個兒的雙眼便清明了許多。
“走!”蕭何意見袁未南不可置信的神色,也知他已然恢複清明,便将他拉起身,向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