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蔓姐姐,我同你們一起回揚州城罷。”就在二人背上背簍,走到觀岩村外時,那盧純兒卻背着包裹追了上來。
如蔓轉過身,有些疑惑。
純兒正了正背上的包裹,解釋道:“我想同你一起去尋那浣衣丫頭,這畢竟是我亡母之事,我一直挂念着,又怎會袖手旁觀呢?若便這樣讓我在家中等着消息,我定是坐不住的。”
“這樣也好,你在盧府也住過些年頭,雖說你那時年歲尚小,想來對府中之人也還有些印象罷,大概也能幫上許多忙。”如蔓點了點頭,又道,“隻是要留你外祖母一人在家,無人照拂。”
“原本我也擔憂此事,然外祖母知道我挂念亡母之事,而她也同我一樣挂念,特地讓我來的。她說她身體還算健朗,用不着我日日守着。再不濟,我便去舅舅那裏,求我表嫂去照看她幾日。”盧純兒雖語氣輕松,但眼底卻有些憂慮。
“既是如此,等到了揚州城,我和小意先同你去你舅舅府上,待照顧老夫人的事情解決了,你便去我那住下罷。”如蔓道。
“住宿一事,我可去舅舅那兒安置下,便不去麻煩你了,你已幫我許多,再勞煩你,實在是過意不去了。”盧純兒搖頭道。
“你何必同我客氣?”如蔓無奈笑了笑,“你若是住我那裏,許多事情還好商量些,若你住你舅舅那兒,反倒是更麻煩了。恰好我住處還有一間房空着,到時收拾一番,你便可住下。”
盧純兒思量着,覺得這如蔓所言不無道理,便點了點頭,語氣抱歉道:“那便叨擾了。”
說罷,三人同行,這便繼續趕路回揚州城了。
“純兒,你今日去揚州城,若是你母親想要再托夢于你,豈不是尋不見你。”如蔓想到自個兒還不知那付佩芸的下落,便出言問道。
這話聽着雖像是無意的話,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打聽。
盧純兒并未多想,道:“昨日夢中,母親已同我道了别,說今日便不來看我了。這二十年來,她都隻在我生辰時的這幾日托夢于我,其他日子,她雖未同我說過去哪,但我也是知道的。”
“的确,盧府鬧鬼一事,倒是滿城皆知的。”如蔓附和道。
“唉。”盧純兒歎了口氣,并未再搭話。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三人便到了揚州城。盧純兒在前頭走着,爲如蔓二人帶路。
雖說付家人經營着着揚州城裏最大的藥鋪,然住的屋宅倒是不大起眼。除了比尋常人家住的地方更寬敞些,倒也沒什麽奇特之處,這家人倒也稱得上是深藏不露了。
如蔓二人随着盧純兒走了兩條街,又拐了三條小巷,這才到了付家門口。
“純兒,我們在門口候着,便不同你進去了,待你将事情解決,再回我的住處。”如蔓停下腳步,對前頭的盧純兒說道。
盧純兒也明白他們二人不便進去,便也沒多說什麽:“我會盡快的。”
“不着急。”如蔓怕她着急,故而安撫道。
盧純兒點了點頭,走到門前,抓着門上的銅環叩了幾下。
裏頭的老管家聞聲趕來,取下門闩,使勁将門往裏一拉,那大木門便嘎吱——一聲,緩緩打開了。
老管家看清楚來人,驚喜道:“竟是純兒小姐來了。”
盧純兒點頭一笑:“許久未見你了,孫管家。”
孫管家正要帶盧純兒進去,餘光瞥見遠遠站在門外的如蔓與蕭何意二人,便疑惑道:“這兩位是?”
“他們二位是我的朋友,是在外頭等我的,今日有要事找舅舅幫忙,不知他可在家中?”盧純兒解釋道。
“在的,在的。您今日來得還算巧,再晚些,老爺便要出門去鋪子上對賬了。”管家說罷,便讓盧純兒趕緊進了門,“純兒小姐,請進門吧,我馬上向老爺通傳一下,他知道您來,定是會很高興的。”
盧純兒進了門,管家便又合上門,又将門闩放上,這便小跑着往付家老爺付盛安的房中去。
“孫管家,莫着急,當心腳下,可别摔着!”這孫管家年紀大了,看他跑得這般急,着實讓盧純兒有些哭笑不得。
在後頭不緊不慢走着,盧純兒到了客廳,找了張高椅坐着,這也是爲了給管家留些通傳的時間。
那管家急急跑到付盛安的房門口,喘着粗氣大聲道:“老爺,老爺!純兒小姐來了,說要有事找您幫忙!”
正在看書的付盛安聞言,忙放下書本,打開房門,沖着孫管家連連問道:“真的?何時到的?現下她在何處?可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剛剛才到的,就在客廳裏頭坐着呢。她沒同我說找您幫什麽忙,一會兒您親自可以問問她。”管家道。
“好。”付盛安理了理衣衫,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我這便去看看。”
又說這盧純兒在客廳等了不到半刻,便看見那付盛安步履匆匆的,從門外遠遠趕來。她忙站起身,走到門口迎接。
“純兒!”付盛安看到自個兒的外甥女在門邊候着,喚着她的名字。
盧純兒招了招手,也喜悅道:“舅舅!”
“自去年元宵節接你與母親到家中一次,可真是好久未見了。”付盛安愧疚道,“隻可惜鋪子上實在太忙,抽不開身,雖想着空閑下來便去觀岩村探望探望母親,但還是一拖再拖,說來實在是慚愧。”
“舅舅不必愧疚,您既接管着祖傳的鋪子,總歸是要辛苦些的,我們都明白。再說了,雖然您不能親自過來,但也常讓舅母和表嫂探望我與外祖母,有這份心意,我們便很開心了。”盧純兒安慰道。
“好,好。我們純兒倒是善解人意。”付盛安拍了拍盧純兒的肩膀,“聽孫管家說你有要事找我幫忙,不知是什麽事?”
“是有要事,不過先進門再說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