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之後的二人也是過着舉案齊眉的日子,琴瑟和鳴,很是讓人歆羨。何若姝也覺得自個兒姻緣美滿,隻差有個一男半女便可人生圓滿。
然不論吃了多少偏方都不見肚子有任何動靜,成婚三年,請了多少大夫都說是體寒氣虛,隻需細細調養即可。
雖說有些遺憾,但自個兒有個好夫君,如此想來便也寬慰了許多。
然好景不長,就在第五年的四月初六那日,勤王帶回了一個女子,以及一兒一女。
若問這女子是何人,便是年長勤王三歲,自小便在勤王房中伺候的通房丫頭如霜。後在勤王十五歲時同他搬出皇宮來到勤王府,并在勤王十八歲時,爲他生下一對龍鳳胎。
可畢竟勤王尚未娶妻,雖說通房丫頭生下孩子并不是什麽大事,但傳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故而爲這母子三人在京州另尋一住處,偷偷養着。
日子長了,孩子也大了,總歸是要認祖歸宗的,這才有了四月初六的這事兒。
何若姝見着跪在地上的如霜及其兒女,差點沒氣暈過去,緩了好些時候,才接受了現實,也從心底泛出一絲酸意來。可她總是好面子的人,怎會在外人面前落淚,于是掐着自個兒的手,讓自個兒冷靜下來。
“爲何要騙我?”何若姝并未理會底下跪着的人,而是将目光直直的望向了趙元齊,質問着。
“年少氣盛,總有犯錯的時候。”趙元齊的語氣并未同往常一般溫柔。
“這件事情,爲何當初你從不提起?爲何不在一開始的時候便對我講清楚!”何若姝有些失控,紅着眼眶,似是要将全身的力氣都吼出來。
“你這般心高氣傲,若是一早便對你說出真相,也許當初本王就娶不到王妃你了。”今日的趙元齊比往日都要冷漠許多。
“你變了。”
“本王從未變過,隻是不想再隐藏而已。”看着何若姝怨恨的眼神,他并無絲毫的動容。“無論你接不接受,他們的身份不容改變。”說罷,扶起了一旁的如霜及其兒女,離開了何若姝的視線。
“爲什麽?!”何若姝啪的一聲砸碎了桌上的茶杯,顫抖着身體終是哭了出來。
“小姐,”藍若适才在一旁也是看得來氣,這會子見何若姝這般模樣,也是心疼不已,“若是小姐不喜歡那如霜和她那對兒女,那藍若便将他們……”
“罷了,這事與她又有何關系。”何若姝打斷了藍若的話。
自此,如霜與其兒女重新回到了王府,住在了紫竹苑,而趙元齊也爲他這一兒一女入了宗譜,子名爲趙如臯,女名爲趙如盈。
宰相一家雖頗有怨言,卻也終歸不敢拿勤王怎麽樣,此外自家女兒又一直生不出孩子,說起來也有些理虧。
可何若姝是真懷不上孩子麽,此事想必隻有問趙元齊了。
那如霜其實也是個不省心的,自從光明正大入了府被封了側妃,加上膝下又有一子一女,也就越發趾高氣昂了起來,絲毫不見當初第一日進府之時跪在地上的那般模樣。
府中下人見王妃逐漸失了寵,便紛紛讨好起了如霜來。
這日如霜端着從下人手中接過的,何若姝常吃的補藥,來到了她的房中,将藥放在桌上,似是要伺候的樣子。
“姐姐該吃藥了。”如霜端着湯藥,就要往何若姝面前送。
“今日可還真是稀奇,放着府中那麽多下人不用,你這王爺心尖兒上的人來給我送藥,可真是折煞我了。”何若姝出言冷冷道。
如霜也不惱,隻笑着端起湯碗,吹了吹道:“妹妹伺候姐姐,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嘛。這湯還熱乎着,姐姐還是趕緊趁熱喝了吧。”
何若姝冷哼一聲,也不正眼看如霜,開口道:“我自己會喝,實在不敢讓您這貴人伺候。”
說罷,端起湯碗一仰而盡。
又沖一旁的藍若吩咐道:“藍若,送客。”
如霜有些不快,但還是往門口走去。卻似乎又想到什麽,停下腳步轉頭對何若姝笑道:“你真以爲這是什麽補藥麽?”
“什麽意思?”何若姝心中突生不安,有些警覺地看着如霜。
“我自小與王爺一同長大,他是怎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就王妃這等家室,王爺怎會不忌憚,又怎會讓你輕易懷上孩子呢。”如霜雖臉上帶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說出的話卻是句句紮心。
“王妃仔細想想吧,妹妹便告辭了。”如霜施了施禮,一副得逞的模樣。
“你!”一旁的藍若氣急敗壞,似要擡手打她。
如霜挑眉道:“你敢打我?”
“如霜,讓她走。”何若姝開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藍若憤恨的放下了手,放如霜離開了。
待如霜走後,藍若有些憤憤不平,對何若姝道:“小姐,若不是您攔着我,我早就教訓她了!”
“若你真傷了她,咱們以後還能有好日子嗎,且不說你自小習武,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就是傷了她一個指甲,王爺也不會放過你的。”
“可,可您才是王爺正妃,教訓她不是應該的麽?”藍若不依不撓。
何若姝歎了口氣,無奈道:“正妃又怎樣,我又能怎麽樣呢?罷了,這事本也與她毫無關系,你偷偷去尋些藥渣,去府外找個穩妥些的大夫看看,看這藥到底是何物。”
“是,小姐。”
“記住,莫要讓府中之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