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如水紅着臉,忍着笑對谷惠玲說:“黑狗說得對,我就是管不好我的一張破嘴。不過,看老子一會兒怎麽收拾他!”
大家聽尤如水又是滿口的粗話,又是一陣大笑。
山寨裏早已經準備好了酒宴,随即開席。
“大姐,吃飯!”尤如水拉女子坐在自己旁邊,先動起手來。尤如水真餓了,隻見她筷子橫飛,大注夾菜,哪碗好吃就專挑那碗,就像剛從牢房中出來,三天沒吃飯一樣的狼吞虎咽,哪有半點女孩兒的樣子。
劉黑風看着狼吞虎咽的尤如水,心痛地說:“小妹慢點,小心咽着!”
尤如水也不理他,隻顧吃。
郭世鐵在旁邊拍着尤如水的馬屁,說:“尤大俠,你可不能客氣,要吃飽才行啊!來,我敬尤大俠一碗酒!”
尤如水想也沒想,端起酒碗便倒進嘴裏,砸了兩下嘴,說“好酒!”
“尤大俠,感謝你爲我那二十個兄弟報了仇。來,我再敬你一碗!”郭世鐵看着面前這個漂亮又弱小的小女生,佩服到十二萬分地對尤如水說:“尤大俠,你今天太累了,一會兒好好休息。我今天才見識了什麽是真本事,那幾百官兵都沒奈何的飛虎,被你一個人給滅了,你是真英雄!”
“真英雄!真英雄!”大家都跟着大聲喊叫起來。
尤如水也不理睬他們,接連三大碗飯後,又把郭世鐵倒的酒倒進嘴裏,把嘴巴一抹,說:“鍋是鐵大當家,你别拍老子的馬屁了!”
郭世鐵受寵若驚地說:“别,别,在尤大俠的面前,就别大當家小當家的了!”
“那好,我問你鍋是鐵……”尤如水話鋒一轉,問郭世鐵道:“你是男人不是?”
大家一聽尤如水發話,原本鬧哄哄的大廳裏立馬鴉雀無聲。
“我……”郭世鐵不知尤如水的意思,竟一時答不上來。
尤如水又問郭世鐵道:“鍋是鐵,我問你,你家中可有娘子?”
郭世鐵還是沒弄懂尤姑娘是啥子意思,隻得老實答道:“還沒有!”
“那就好,既然你還沒有娘子,那麽,本姑娘給你找一個!”尤如水又問郭世鐵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三十二了!”郭世鐵已知道尤如水要幹啥了,連忙對尤如水說:“但是,我現在還不想找老婆。因爲我們是強人,過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不想耽誤她們的青春!”
“這可由不得你!”尤如水全是一副不由分說的口氣:“這位大姐,請問今年多大了?”
那女人也明白了尤如水的意思,本不想說,但人家剛救了自己一命,這點面子還是得給的。她猶豫了一陣,半晌才說:“恩人,小婦人今年二十八了!”
“哦?太好了!”尤如水笑了幾聲才對郭世鐵說:“大當家,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道理你知道不?”
郭世鐵隻得答道:“知道!”
“知道就好!”尤如水乘着酒性,不由分地大聲對郭世鐵說道:“今天,這位大姐被你這爛鍋抱又抱了,摟又摟了,按也按了,摸也摸了,差點沒把人家全身摸到家。想必,你狗東西那邪火也按捺不住了吧?要不是有馬鞍相隔,你還不把人家的衣褲戳破?”
滿大廳的人聽到這裏,頓時哄堂大笑,大廳的屋頂都差點給掀翻了去。就連那婦人也忘了悲傷,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這哪像一個黃花閨女說的話?”
“就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害臊!”
“就和男人說話沒有兩樣!”
“就是,比男人還男人!”
……
整個大廳裏頓時亂了套。人們哄笑着,七嘴八舌地議論着。看着眼前這個年輕漂亮,文文靜靜的女孩兒,豈知從她嘴裏冒出來的話全是粗口,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水仙姐,他們都笑話你了!你也太……”谷惠玲笑得伏在尤如水的肩上,不斷地拍着她的肩膀,咯咯大笑着說:“水仙姐,你說……得太笑人了,一點兒也不害……臊!”
“我……”尤如水原本就是一個小潑皮,加上又借着酒勁,也沒多想,把自己想說的話都一股惱兒地說了出來,哪還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她被大家一笑,才猛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頓時羞紅了臉。她一想到自己剛才說的混話,連忙雙手蒙住臉,把頭埋在桌子上暗笑起來。心想,娘的,我咋還是如此大意,記不得自己已是女人了啊?咋腦袋裏還是原來男人時的想法啊?娘的,當女人就是麻煩,連說話都不方便。
谷惠玲見尤如水不好意思,怕她氣昏了頭又生出事端來,連忙在她背上拍了拍,笑着說:“水仙姐,别管他們,咱說咱的,笑死他們活該!”
尤如水暗自把自己罵了一陣,擡起頭,紅着臉,小聲對谷惠玲說:“死丫頭,你不也在笑話我嗎?我可不能讓你也笑死了吧?”
谷惠玲還是忍不住咯咯了一陣。
尤如水見大家沒笑了,又把矛頭指向郭世鐵,說:“好了,大家笑也笑了,說也說了,把本姑娘也整臭了。但是,我說的可是事實,你們不信,可以問他死爛鐵,可有此事?”
“我……”郭世鐵滿臉臊得通紅,一時語塞。他沒料到尤水仙這樣一個小女娃娃,竟能把他的醜态描繪得如此淋漓盡緻。他的臉在大家的哄笑中臊成了豬肝色。
“大家看見沒?他不敢承認了吧?”尤如水這次小心地說着話。
大家見了郭世鐵的窘态,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尤如水見郭世鐵不好意思,但也沒有放過他,大聲問道:“爛鐵,你說,你該不該娶了人家?你認爲她就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就該你欺負?”
“我……”郭世鐵臊得無言可對。
尤如水大聲問衆人道:“大家說,他該不該娶了人家?”
“該!該!娶了她!娶了她!娶了她!”
大廳裏群情激昂,好像尤如水才是他們的當家。
尤如水又問那小婦人:“大嫂,你叫什麽名字?你可願意嫁他?”
女子扭捏了一陣,操着本地腔口說:“我……我叫布果姜。可是……”
“補鍋匠? 咯咯咯,好名字!”尤如水見女人說她叫補鍋匠又打了個大哈哈,笑着對郭世鐵說:“鍋是鐵,看來,你這口不争氣的爛鍋是該好好讓這位大姐給你補一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