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大得給捧着自己這些人面子：“川呀，這些天大家都累了，就這樣吧。”
陸川也不廢話：“成呀，大家都過來對對賬，把工錢結了。”誰都沒提掃尾的事。
方老大擡頭詢問妹夫：“工程款下來了。”
陸川：“沒有，方媛同五哥去縣城了，剛好押金能退回來些，有多少開多少。”
方老大就不吭聲了。這場妹夫掏本錢了，他說話不仗義。
在方老大心裏，認爲妹夫在同他叫闆，而他輸了，輸在錢上。
人家方老大追求的就是，做那個給别人開錢的。現在妹夫給人開錢呢。
陸川那邊對賬很順利，這年頭的人都樸實的很。工上沒有差的。
方媛同五虎也帶着錢回來了。當然了，攪拌機的費用不便宜，沒剩下多少。
然後按着開始說好的算賬，發錢。這時候大夥都高高興興的沒有人找事。
方媛皺眉：“不是說把院子清理了嗎，怎麽就開支，看着他們要走了。”
陸川輕描淡寫的：“有不願意幹的，回頭咱們自己收拾收拾。”
要走的都是平時同繞着方老大那一波的人，方媛臉色耷拉下來，這是方老大故意挑事，不給陸川面子。
一拍桌子，橫眉豎目的：“牛氣了，錢都不掙了？”
都不給陸川開口的機會，上前招呼一聲：“這邊清理院子，誰願意留下，半天五塊。”
手裏有錢的人，當真是腰闆硬氣。
除了剛才鬧騰的，都留下了，後面這點活不多，不累，不幹是傻子。
方媛對着陸川昂下巴颏子，意思是，你看，面子這不就給你找回來了嗎。
陸川心說，遭了，把大舅哥肯定得罪了，自家媳婦這不給人開口的急脾氣呀。
可媳婦這事做的确實利索，舍得花錢了，是個進步。
而且真的是爲了他，給他找面子呢。陸川咧嘴，然後豎大拇指。
五虎瞧着這個陣仗，那也是心潮澎湃的，得努力，就該這麽霸氣：“看看手裏有錢的人，就是财大氣粗。”
陸川立刻底氣不太足：“沒多少了，都給人開工錢了。”
五虎捂着口袋就走了，他才不當冤大頭呢。
方媛冷哼，你當你跑得了，我沒錢，我拿什麽開這一人五塊？
方老大黑着臉過來，瞪眼看着方媛：“鬧騰什麽，吃飽了撐的。”
在說方媛，也在說陸川。這是拿錢打他方老虎的臉呢。
人家老孫幹活的時候，可沒有這些事，這錢不是亂花的嗎。
當然了也是丢了面子，心裏不高興。人家方老大算是知道，有倆錢嘚瑟是什麽樣的了。
看着陸川方媛都眼發黑。
陸川笑呵呵的跟在方老大的身後：“大哥，活收拾利索了，也好同人結工錢。咱們好張嘴。”
方老大的橫，同方媛那是同出一源：“他還敢差咱們工錢。”
陸川能說，那是爲了下次好合作嗎？得爲以後打基礎。明顯說了，大舅哥不會願意聽，覺得他書生氣。
大舅哥是個剛愎自用的。這點見識到了。
五虎就給妹夫圓場：“也不費多少功夫。”話是方媛說的，大哥同妹夫發脾氣做什麽。
十幾個人留下做事，好幾十塊錢呢，這叫不費事？
那邊方老大皮笑肉不笑的：“我倒是不知道，你這财大氣粗了。”
方媛還是很仗義的，站在五哥這邊：“大哥，話我說出去的，我有錢。我願意。”
陸川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媛，您這傷害想怎麽來怎麽來的嗎？真不想同大哥好好處了？
方老大瞪一眼妹子：“你了不起”然後就走人了。
陸川招呼大舅哥跟着一起去結工錢，方老大就沒有搭理他。
陸川：“方媛，那是大哥，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這怕是真的掰了交情了。
方媛問的那個直白：“不然你說，怎麽說，我大哥能高興？”
那倒是，怎麽說，方老大都不會高興。這場，方老大折的是臉，親妹子打的。
五虎：“别操心了，方媛怎麽樣，大哥都不會惱的。”也不敢惱。
陸川：“爲什麽。”
五虎：“能爲什麽，家裏就這麽一個丫頭，從小到大，氣急了，就滿大街招呼方小虎，換你，你能不怕嗎。她不高興了，能攢對爸打人，換你，你敢跟她計較嗎？”
陸川心說，也對，如今大舅哥在外，号稱方老虎的。
方媛：“行了，咱們跟着一塊收拾去，早點收工回家。”
她早就想要方老大知道知道，他幾斤幾兩了。這口氣憋了不是一天了。
陸川：“不然你先回去歇着，攪拌機都已經送回去了，你總該放心了。”
方媛：“那不成，沒結賬呢，我得把着錢。”
那真是一點不信任陸川的言語呀。陸川感覺他的傷害比大舅哥一點不小。
好吧，這個比看着攪拌機重要多了。提到錢，陸川連勸都不敢勸方媛了。
五虎那邊還替方媛周全了一句：“過日子，女人都這樣。”
陸川心說，五哥欺負我沒見識呀。他們村的女人，真沒這樣的。這年頭如丈母娘那樣女人當家的少。
沒看到丈母娘還知道給老丈人面，一口一個，咱們家男人當家呢嗎。
人多力量大，兩多小時，收尾那點活就做完了，人家都不好意思收方媛五塊錢的工錢。
這時候就到了人家五虎專場了：“大夥别客氣，願意留下幫襯的，就是人情，就是給咱們家妹夫面子。該拿拿着。”
人家陸川也不上前，知道這是五哥的籠絡手段。這些人，都是跟着五哥行事的。
背地裏面方媛在五虎的胳膊上擰了一圈，瞎大方什麽。
五虎龇牙咧嘴的：“做人留一線，以後咱們還要辦大事呢。能留下來掙這份錢的，都是駁了大哥面子的。”
就得給人點活少錢多的好處。不然人家憑什麽捧着你。
再說了，兩邊叫陣，這邊掙錢，那都是臉面。這是他們同方老虎無聲的分庭抗禮。
方媛可沒有那麽多心思。那邊冷哼着給人開錢，後悔了，說的太大方了。她想的沒那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