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這幾天第幾批部隊了？第三批了吧？”一個女性工作人員語氣中透着興奮。
“感覺都快數不清了，咱們聚集地實力增長也太快了，記得顧學長剛來的時候，才帶着一個班呢！這才多久，我剛假裝出去上廁所，你們猜我聽到什麽？”另一個帶着眼鏡的女生故意吊着其他人胃口。
現在聚集地夜州大學一系的學生，私下裏總喜歡故意将顧承淵稱作顧學長，以此來區分自己和其他普通幸存者，強調自己虛無缥缈的“嫡系”地位。
這種對顧承淵的共同稱呼，也在無形中拉近了夜大師生之間的關系，具體表現爲隻要你叫顧學長，那我們就是一夥的！
對于在聚集地擔任具體職位的人，他們也很喜歡用末世前的出生來劃分。
比如民兵隊隊長趙傑、幸存者管理委員會的紀檢部部長盧升富，私下裏被人提起的時候，總喜歡将兩人打上夜大系的标記。
“你聽到什麽？”
男播音員黃君瑞忍不住開口問道，神情滿是好奇。
他長相偏陰柔，性格也和女孩子類似，就喜歡吃這些家長裏短的瓜，是電台裏有名的瓜王，幾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瓜。
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他也算是聚集地裏消息最靈通的那群人之一，但準不準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吃瓜嘛，管飽就行了，至于對不對
who care？
“我聽到有個軍官私下稱顧學長爲旅長！”
“我槽！”
聞言，小小的廣播室裏瞬間響起一片驚呼，幾乎所有人都被顧承淵的晉升速度驚到了。
“學長牛逼！”
“這也太牛逼了，坐火箭也得有個發射過程吧？”
“講個笑話，你讓我左腳踩右腳螺旋升天，都升得沒這個快！”
作爲在軍部大樓工作了一段時間的幸存者，他們對部隊的了解早就不是當初的小白了。
在體制内混，最重要的基本功就是認級别、認職位和認領導，不然不小心得罪了人，哭都沒地方哭。
所以正因爲了解，他們才如此驚訝！
這麽年輕就這麽牛逼的，也就隻有周邦近代建國前吧？
自己這幫人也算見證曆史了？
“顧學長算起來還沒畢業吧...”
人群中，一個不太确定的聲音響起，随後集體陷入沉默...
“大四下？”
聲音落下，衆人心中掀起一片哀嚎
媽的，夠了！不需要這麽精确了！
這樣顯得我們像條狗..
“别人20出頭護衛一方，我20出頭無視風險繼續安裝！”
“人和人的差距有時比人和狗還大，原來這句話并不是在罵人，和顧學長比起來，實屬是擡舉我了...”
廣播室内熱火朝天的讨論艾可并沒有參加，她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手裏拿着明天需要播報的電台文稿，默默地熟悉着，隻是緊緊捏着A4紙稿的指節有些發白，出賣了她此刻内心的洶湧。
樓下的喧鬧并沒有影響到辦公室裏的顧承淵，回到辦公室他就将這些事甩到腦後了。
下屬不就是替自己辦事的嗎？
如果有了下屬還需要自己操心瑣碎，那還要下屬幹嘛？
秉持着這個想法，顧承淵拿出一本《三國演義》翻了起來，《孫子兵法》叫理論，《三國演義》就是實戰！
兩本交替就叫知行合一！
嗯，兵法之類的，果然還是《三國演義》看起來比較有意思，诶嘿~
然而，就在顧承淵剛進入狀态的時候，房門又被敲響了
咚咚咚~
“兒子，我是你爹！”
？
聽到是自家老爹，顧承淵站起來去接水泡茶。
顧建國進門後，輕輕把門一關，偷感十足，壓着嗓子小聲問道：
“外面什麽情況？怎麽來這麽多軍官？我聽他們說什麽旅機關？你後面的人要把總部搬過來了？”
父子之間無需鋪墊，顧建國進門直奔主題。
樓下這麽大動靜他剛才可都看到了，在連續假裝路過了七八次、收集到一些信息之後，他立馬就來找顧承淵了。
他現在很擔心是不是在背後支持兒子的軍方大佬，想搬過來鸠占鵲巢。
那一堆的少校軍官顧建國可是看到了，跟自己兒子隻差一級，明顯不是一個營長能管得了的。
“來老爹，先坐，喝杯茶”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顧承淵一把将自家老爹按到辦公室的沙發上，慢悠悠的端了杯茶給他。
看着熱氣滾滾的杯口，顧建國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而後繼續開口道：
“兒子，權利鬥争是非常殘酷的，涉及到權利的任何問題都不是小問題，你千萬不要大意！”
顧建國從政二十來年，見到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權力鬥争都太多了，所以他對權力變化有着極端的敏感性。
這可不是末世前，鬥輸了坐牢!
這是鬥輸了丢命！
他能在宰相聚集地把對手全部送上審判場，别人也能把他們送上審判場。
他十分擔心自己兒子因爲年輕，缺乏鬥争經驗，被别人溫水煮了青蛙。
還不待顧承淵講話，顧建國似乎想到了主意，眼神一橫，語氣森冷
“兒子，賈三牛他們連隊在哪？”
“我認爲賈三牛和陸沖兩人都是比較可靠的”
“幹脆你趁這勞什子上級立足未穩，咱直接做了他！”
“讓陸沖做了他之後叛逃，直接帶着部隊去往宰相聚集地，你假裝旅長是被陸沖叛亂刺殺的，混亂中你趁機派部隊接管全旅！”
“借着鎮壓叛亂的理由，順勢把那些不服你的幹部全部清洗掉，打成陸沖兵變的亂黨。”
“一定要殺幹淨，做成鐵案！死人不會說話，讓他們翻不了身！”
啊？
顧承淵看着渾身散發着凜凜殺意的老父親，感覺是如此的陌生。
老登兒玩這麽大？
到底誰是武将？
“旅長在哪？我現在就帶陸沖去殺！”
“看好了兒子，爲父再教你這一次！鐵血！”
顧建國以爲兒子心軟，不再逼迫，打算自己親自披甲上陣。
不是，老爹以前這麽野？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權力鬥争嗎？電視裏那些鬥智鬥勇都是假的？
看着自家老爹輕車熟路的模樣，很難讓顧承淵相信他是第一次這麽幹..
“爹...”
“旅長坐您面前呢...”
顧承淵語氣莫名，右手扯住領子上的大校軍銜，好讓鐵血版的老爹看清楚。
啊？
這次輪到顧建國驚訝了..
他看着顧承淵領子上的大校軍銜陷入了沉默，精神世界仿佛遭受了巨大沖擊....
“不是...你小子...晉升軍銜不會就是想升啥，就往領子上貼啥吧？”
昨天坐一塊兒吃飯的時候，還是中校營長，今天就大校旅長了？
顧承淵就這麽坐着沒有說話，自家老爹打小就聰明，相信他冷靜下來會明白的..
良久，顧建國突然長吐了一口氣，似乎想通了什麽，語氣幽幽
“那個...兒子..你那還有多餘的軍銜标嗎....”
“爹從小也有個軍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