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笑張大了嘴道：“意外？比如說呢？”
修恩斯的臉色瞬間變得尴尬了起來。
他張着嘴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發出了和蚊子差不多大的聲音道：“比如在上傳意識的過程中……意識可能會丢失。”
陸笑當即瞪眼道：“感覺你還有什麽在瞞着我！”
修恩斯低着頭，支支吾吾道：“又或者……載入生命大腦意識區間的時候……可能會破壞目标的意識層。”
陸笑深吸了口氣，随後沉聲道：“還有呢？”
這一次，修恩斯不敢說話了。
片刻之後，他昂起頭用激動的聲音道：“不過我已經将所有的可能發生的意外，都做了預想！
就算是實驗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我也能及時調整！”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我保證不會讓實驗目标出現任何的危險！”
隻是這句保證，顯得不是那麽的有底氣。
陸笑輕輕歎了口氣道：“修恩斯先生，你的保證讓我有種蒼白無力的感覺。”
雖然陸笑聽不太懂對方剛剛說了什麽。
但是從對方那種毫無底氣的表現來看，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聽到陸笑的話，修恩斯像是洩了口氣一般。
他輕輕點頭道：“實際上，我已經用一些耗材來實驗過了。
不過由于他們的意識并不穩定，所以在上傳的過程中，意識都崩潰了。
和您說實話吧，我需要一個意識堅定的人類實驗品來再次嘗試這項實驗！”
聞言，陸笑歎了口氣道：“其實你可以換個思路，沒必要這麽執着于用人類來作爲實驗品！”
修恩斯頗有些固執地搖了搖頭道：“因爲這項技術，是爲了給人類使用的，所以必須要克服所有的問題。
生命與生命之間存在着很大的差異，更何況這是意識層面的東西，所以更不能使用代替品！
我們需要考慮到人類的基因構成，以及大腦的分層構成。
因此我們需要控制實驗的變量。”
陸笑深吸了一口氣。
他完全聽不懂修恩斯在說些什麽。
那種知識從大腦穿過，什麽也留不下的感覺再次襲來。
陸笑搖了搖頭，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腦後。
他感覺自己留在這裏，不僅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還是在浪費修恩斯的時間。
這種兩方不讨好的事情，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修恩斯的研究他也幫不上什麽忙，繼續留在這裏也是添亂。
再次深吸了一口，随後他便準備向修恩斯告辭。
而就在這時，修恩斯像是猛的想起了什麽一般，他一拍腦門，急忙道：“哦對了！我才想起來，如果讓一個擁有編織夢境能力的生命，來讓實驗的意識進入一個穩定的夢境裏面。
那麽在提取意識的過程中，就不會出現意識崩潰的和丢失的問題！”
這一次，修恩斯說話的時候，顯得很有底氣。
而且，陸笑也聽懂了。
既然修恩斯這麽的有底氣，陸笑也準備配合修恩斯進行一次實驗。
不過第一次實驗的目标并不是小雨。
在這之前，他們還需要多進行兩次實驗，來确保設定參數不會出現問題。
這個實驗的目标，自然就落在了牛頭人的身上了。
之所以選擇牛頭人，原因有兩點。
一是，他們數量足夠多，而且生育能力也很強，并且和人類的身體結構有着較高的相似度。
最重要的，在于第二點。
因爲受到了詛咒的緣故，普通牛頭人的智商足夠的低。
換句話說，和傻子沒什麽太大的區别。
而傻子是很容易滿足的，也是很容易沉淪在美好之中的。
他們的意識足夠的穩定，不會輕易出現什麽較大的波動。
有了決定之後，兩人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牛波在成爲了伊凡的眷者之後，就将權限授予了陸笑。
此刻的陸笑，按地位來說，比牛頭人一族的族長地位還要高一些，相當于長老院裏面的那些牛頭人長老。
要幾個牛頭人這種小事，陸笑自然可以搞定。
甚至都不需要找什麽借口，隻要和牛奔說一聲就可以了。
另一邊，修恩斯将黑貓給帶了過來，同時還跑去獄醫的收容間，把昏迷中的小雨給推進了實驗室。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以後，陸笑和修恩斯就開始了第一次嘗試。
一名體型壯碩的牛頭人躺在了一張插滿了線纜的儀器台上。
在獄醫将所有參與實驗的牛頭人完成麻醉後，小黑開始發力了。
那牛頭人很快就進入了黑貓編織的夢境之中。
也就在這時，修恩斯在那牛頭人的腦袋上貼滿了電極貼片。
随後由獄醫主刀對其進行了開顱。
緊接着修恩斯在那牛頭人的大腦表皮層上植入了一枚拇指大小的芯片。
當這一切完成以後，修恩斯終于是啓動了那個奇怪的儀器。
衆人齊齊看向一張大尺寸顯示屏。
根據修恩斯的介紹，這張顯示屏上出現的畫面，就是那牛頭人的意識世界。
修恩斯要做的，就是将對方的意識體，從意識世界中完整地提取出來。
通過科技的手段，将那意識體保存起來，觀察一段時間，最後再下載回去。
這就是一整套完整的實驗流程。
顯示屏上很快就出現了畫面。
陸笑隻是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辣眼睛。
獄醫的反應很快，在畫面出現的一瞬間，就擡手将劉妮的眼睛給捂住了。
畫面中的背景有些虛幻，像是身處于一片混沌之中一般。
就是在這樣什麽都沒有的空曠世界中，數不清的‘母牛’，圍繞着那牛頭人的意識體。
它們各各長着一張妖豔的臉。
那放在現世，足以讓男性生物興奮的臉蛋下，是一副牛的身軀。
畫面無比的辣眼。
修恩斯咂了咂嘴，最終感歎一聲道：“看來這位先生……很向往這樣幸福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