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如何能冷靜的下來!”
陸笑一口一個朕,看得飛镖目瞪口呆。
這孩子,以前也不這樣啊。
不光飛镖傻眼。
就連莫拉蒂也跟着傻眼了。
他記得,自己當初那會兒,好像也沒出現過這種應激反應啊。
仔細一想,莫拉蒂也隻能是将原因歸結到規模不同的原因上面去了。
畢竟一開始的莫拉蒂城,和現在的聖城,完全不是一個規模。
那象征權力的王座,也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
從表面上來看,那個位置代表的是地獄之主。
想到這裏,莫拉蒂也算是釋然了。
陸笑本想和旦丁拼命,奈何妮可的力氣太大,即使他用盡了全力,也掙脫不開。
“冷靜啊父皇!咱們應該徐徐圖之!”妮可還在嚷嚷。
陸笑背對着妮可,一個頭槌直接砸在了妮可的額頭上。
“嗚!”妮可吃痛一聲,下意識地擡手捂住了腦袋。
也正因此,她松開了抱住陸笑腰的手。
陸笑腦袋不動,身體轉過了過來。
看着妮可,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踏馬父皇呢?你是要上天嗎?”陸笑罵罵咧咧道。
妮可低着頭,捂着腦袋不敢說話了。
到了這個時候,陸笑也已經從那種感覺中掙脫了出來。
此刻,他心中一陣後怕。
自己剛剛就好像魔怔了一樣。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這時,旦丁開口了:“你之所以不适合成爲領導者,因爲你從沒體驗過極緻的權力。
權力會讓人迷失。
即便是你,在一開始也無法抵禦這種感覺。”
聞言,陸笑深吸了口氣,随後重重點頭道:“确實抵抗不了。
這種感覺太上頭了。”
旦丁颔首道:“的确很上頭。
但……你上頭的根本原因,是隻看到了權力的表面。
權力的誕生,往往伴随着責任。
從第一之猿人部落開始,其他猿人賦予首領權力,首領就要負擔整個種族的一切事宜。
如果隻享受權力帶來的便利,又不肯承擔責任。
那是昏君。
履行責任的手段過于激進的話,那就是暴君。
雖然兩者是伴生關系,但責任通常會在中途離場。
直到最後,手上就隻剩下了權力。”
說到這裏,旦丁停頓了一下。
随後他擡頭看向了大殿的門口,眼神出現了片刻的恍惚。
“在你踏上通往王座的階梯時,你會感受到那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你心跳仿佛都要停止。
那就是權力落在你身上之前,先一步到來的責任。
然而你不肯回頭看一眼,不曾在階梯上駐足。
責任就沒能束縛住你。
當你坐上王座那一刻,你就是孤獨的。
隻有權力與你相伴的孤獨。
這時候,如果有人把你從權力的寶座上拉下來。
你就會感覺到失落,像是失去了所有。
而如果你在享受權力的同時,又履行的責任。
那麽在失去權力的那一刻,卸下壓力的那一刻,你隻會感覺到解脫。”
聽到這裏,陸笑算是聽明白了旦丁的話。
他挑了挑眉道:“所以,你現在解脫了嗎?”
話音落下,旦丁微微一震。
緊接着,他輕輕搖頭,随後又擡起手指向了自己頭頂上的那一頂王冠。
“我……還沒有。”
陸笑輕輕點頭。
回想之前旦丁和凱特琳的對話,再結合旦丁現在的有感而發。
陸笑好似明白了一切。
從凱特琳的偷家,再到戴蒙的到來。
這件事很容易就能串聯起來。
旦丁和戴蒙達成了交易,将‘暴君’轉交給凱特琳。
戴蒙會爲這個交易付出什麽,陸笑不知道。
可旦丁,很有可能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因爲,隻有旦丁死了,他頭上的那頂代表了‘君王’的王冠,才能被摘下來。
或許,這也是戴蒙會對旦丁如此客氣的原因所在。
想明白關鍵後,陸笑幽幽一歎道:“所以,你要選擇去死嗎?”
此言一出,其餘人皆是一愣。
兩人的對話,聽得他們雲裏霧裏。
剛剛還在說權力這種高深的話題。
結果陸笑忽然就問人家要去死嗎。
這個轉變來的實在太快。
隻有莫拉蒂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旦丁轉過身,用平靜的眼神看着陸笑道:“我爲什麽要去死?”
陸笑有些疑惑道:“那你打算怎麽把權柄交出去?”
聞言,旦丁的眼神也變得疑惑了起來:“你不是說完事後要帶我去個地方嗎?”
陸笑:“……”
沉吟一聲後,陸笑撇撇嘴,語氣古怪道:“所以你早就已經把我算計進去了?”
旦丁聳了聳肩道:“從上一次天災拆我聖城的時候,算計就已經開始了。
你的運氣總是很好,無論你身上出了什麽問題,最終都能夠得到解決。
我想看你是怎麽解決類似的問題的。”
陸笑再次無語。
片刻之後,他轉過身看向妮可。
“我跟你說啊,以後像這種人,你就盡量不要和他接觸了。
不然被賣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聽到陸笑的話,妮可連忙将頭點得像是小雞啄米。
一旁的飛镖也跟着皺起了眉頭。
雖然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麽,但總有種很厲害的感覺。
雖然被算計了,但陸笑并沒有生氣。
相反,他懸着的心總算是徹底落地了。
或許有一段時間,旦丁真的被‘暴君’給影響了。
毫無疑問的是,此刻的他已經擺脫了那種影響。
雖然旦丁會因此失去權柄,但這不見得是壞事。
畢竟是被污染過的權柄,失去了也不算心疼。
大不了回頭再給他搞一個。
想到這裏,陸笑在心中松了口氣。
此間已算事了。
而也就在這時,兩名魅魔攙扶着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走從外面走了進來。
衆人齊齊将目光落在了他們三人身上。
見到那血肉模糊的身影,陸笑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一咂嘴道:“啧!這也太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