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張衛東面前是一地的煙頭。
到了這個時候，他的情緒已經恢複了平靜。
他緩緩站起身，聲音平穩道：“你之前不是想問我關于劉司令的事情嗎？”
這時，劉妮也站起了身。
兩人找了個相對寂靜的地方，随後便開始閑聊了起來。
張衛東将自己從認識劉光開始後的事情，一并告訴了劉妮。
在張衛東的講述裏，他雖然不服劉光這個人。
因爲他是空降到第九集團軍的司令。
空降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劉光在擔任司令期間，幾乎沒怎麽在營地裏面待過。
一切事宜，都是他這個副司令在處理。
可是軍中其他将領們，卻對劉光很是愛戴。
一開始，張衛東其實是嫉妒的。
但随着他對劉光的深入了解後，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
劉光厲害的地方，在于其人格魅力。
以及凝聚軍心的手段。
論作戰部署，劉光不如他。
論戰術，劉光也不如他。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能讓将領們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張衛東心中明白，若是劉光不死。
司令的位置，恐怕永遠都輪不到他。
就連剛剛在傷兵營裏面對士兵說的那些話，也是跟劉光學的聚攏人心的手段。
劉妮聽得雲裏霧裏。
因爲她沒有從張衛東的描述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似乎是猜到了劉妮的心思，張衛東忽然岔開了話題。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劉妮，問出了一個讓劉妮臉紅的問題。
“在你心中，陸笑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一聽這話，劉妮立即支支吾吾了起來。
說實話，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陸笑在她心中是個什麽樣的人。
硬要說的話，就是她的命，算是陸笑給的。
并且，陸笑從未向她索要過任何的回報。
就像那位在病房中挖去自己雙眼的醫生一樣。
他也從未向劉妮索要過任何的東西。
隻是，那名醫生已經沒了。
另一位對她施以援手的人，便是獄醫。
可是獄醫畢竟不是個人類，至少，和人類沾不上邊。
因此，劉妮才将感情的寄托放在了陸笑的身上。
隻是劉妮自己是不明白這一點的。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便是如此。
從張衛東的視角來看，邏輯是很清晰的。
可張衛東的下一句話，讓劉妮徹底愣在了原地。
“劉司令在我心中，就和陸笑在你心中是一樣的。
一開始，我恨他搶了我的位置，我嫉妒他的人緣好。
但是深入了解之後，我也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了。”
說到這裏，張衛東忽然一頓，随後連忙補了一句：“當然，我和你不一樣。
我還是不喜歡他這個人。
該給他下絆子的時候，我是一點都不含糊。”
劉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兩人的聊天還算愉快。
雖然劉妮直到最後，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實，她想要的答案很簡單。
劉光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爲什麽會對自己的骨肉那麽殘忍。
但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得了。
…………
食堂裏。
廚師正在烹饪陸笑他們上次帶回來的神明殘軀。
之所以說是殘軀。
那是因爲，祂的神性已經被磨滅幹淨了。
那血肉中僅有能量殘留其中。
這種血肉，對于神祇的提升是很有限的。
但是對于想要晉升的神靈，簡直堪比補藥。
廚師這次做的菜，是生切章魚腳。
他将那條觸手切成了一片片晶瑩的薄片。
由于這樣的血肉，對于陸笑的晉升起不到太大的幫助，再加上他今天沒什麽胃口。
因此隻是随意的吃了兩口。
賭徒瞪着眼，看着面前空空的盤子。
他倒是想要多塞一點。
爲了這一口，他甚至提前就跑到廚房刷了一下午的盤子。
但廚師告訴他，他吃多了，很可能會被龐大的能量直接撐爆身體。
這一餐，吃的最多的是天災。
沒辦法，伊凡那個骨頭架子就坐在他旁邊。
并時不時給天災面前的盤子裏面夾菜。
天災當然明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這個道理。
伊凡突然給他夾菜，肯定是等不及了。
想想也是，拖了這麽久了，是應該給人一個交代了。
這一頓吃完後，天災渾身都在發光。
從食堂走出來後，他立即就奔着廁所去了。
伊凡一路尾随，那猙獰的骷髅頭上，空蕩的眼眶中噴出一道碧綠色的火舌。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
不多時，天災從廁所出來中出來，臉上帶着解脫的神色。
守在門口的伊凡，見到天災出來以後。
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一個，就直接沖了進去。
天災咂了咂嘴道：“好家夥，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着急的程度。”
說完這話後，他咧嘴笑了笑，随後便吹着口哨離開了。
作爲元素生命體，天災排洩自然和人類不同。
從他體内排出來的，是最純粹的元素。
而伊凡要的，也正是這些。
廁所裏。
伊凡手捧着一攤散發着花花綠綠光芒的不知名元素，他眼眶之中的魂火瘋狂跳動。
爲了避免那灘元素聚合物從他的指縫中滑走。
他甚至将身上的白大褂給脫了下來。
随後用那白大褂将其打包帶回了自己的實驗室。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誰都幫不上忙。
駐地外的地面上，伊凡蹲在地上不斷的忙碌着。
他以各種生物的血液爲墨，用自己的手指爲筆。
在地面上刻畫出了一個無比繁雜的煉金法陣。
法陣的每個節點上，都擺放着一小團散發着熒光的不知名物質。
陸笑一行人也在不遠處圍觀這一壯舉。
雖然伊凡要做的事，他們幫不上任何忙。
但是，如果出現了意外的話，他們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并想辦法挽救。
對于伊凡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最感興趣的兩人，是老菲斯與牛波。
手搓一個權柄出來。
這種事情，即便是掌握了‘智慧’權柄的牛波，也感覺到震驚。
就連老菲斯也表示，以他的見識來看，這種事情，他連聽都沒聽過。
實在是太過于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