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舉着的雙手,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片刻之後,他一跺腳,表情委屈道:“老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喲!”
說着,他的手落下,竟是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就在這時,另一位道童連忙開口道:“徒弟啊,你可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你這自殘行爲,實乃大逆不道!”
那道童聞言,頓時兩眼一翻,直接身子一軟,便癱倒在了地上。
而張初聽着這些道童的虎狼之詞,内心中也是一陣翻江倒海。
他看了看站在門口的那些道童,随後又看了看倒在自己身前的那個道童。
片刻之後,他擡手揉着自己的腦袋,小聲嘀咕着:“等等,我有點繞不過來。
我一定是在做夢吧?
一定是!”
說完,他面色一狠,随後一個大嘴巴子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
張初差點沒從直接跳起來。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證明了他此刻并不是在做夢。
隻是瞬間,他的眼神就變得呆滞了起來。
忽然,一名體型相對壯碩一些的道童皮笑肉不笑的朝着張初說道:
“從今往後,你管我叫師叔祖,我管你叫爹!”
張初表情迷茫着輕輕點了點頭。
随後一衆道童開始了自我介紹。
我是張大彪,你師叔祖。
我是陳二柱,你大師叔。
本座李敬,是你師叔祖。
…………
随着這一聲聲介紹,眼前的道童,連帶着那個正躺在地上翻白眼的道童,一同有十一位之多。
然而這些道童,此刻正一個個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看着張初。
張初頓感頭皮發麻。
這一個個道童,胯下還墊着尿片呢,居然說是自己的師門長輩。
關鍵這名字還真對得上。
最離譜的是,這些人還管他叫爹。
這一刻,張初感覺天……似乎塌了。
張初用了許久,才将這複雜的關系給理順了。
那名叫做張大彪的道童,體格比其他的道童都要健壯一些。
即便胯下開裆褲裏還塞着尿片,但他裸露着的手臂上,已經能看到肌肉的輪廓。
張初記得這個家夥。
這是他師傅的師傅的師兄,是一個修體道的。
按輩分上來說,他得管他叫師叔祖。
但是看着這正穿着開裆褲的家夥,那一聲‘師叔祖’張初是怎麽都喊不出口。
磨叽了一陣後。
在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張初便稀裏糊塗的,跟着這群走路歪歪捏捏的道童離開了道觀。
但青容并沒有出來送行。
甚至張初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他開口向那些師門長輩詢問但青容的去向,然而那些家夥卻是閉口不言。
要是他逼問得急了。
被逼問的那個長輩,則會當場尿褲裆裏,然後把尿片抽出來丢給張初,随後光着屁股繼續趕路。
别看他們走路歪歪捏捏,實際上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一群光着屁股的小道童,就如同山裏的猴子一般的靈活。
看着這一幕,張初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在他身邊,那名自稱是張初師爺的道童,不知從何處掏出來一顆圓形的,看起來像是玻璃球一般的圓球。
他拉了拉張初的褲腿,随後一臉嫌棄的說道:“給你。
這是我徒弟……也是我娘讓我交給你這個孽障的!”
張初先是一愣,随後将對方手中的圓球接了過來。
透明的圓球中竟蘊含着一道閃電。
張初自然是認得這東西。
這是他被但青容收繳了的‘雷電’權柄。
之前他本跟着典獄長一同前往了京都的C01收容所。
結果不知道爲何,但青容居然找上了門來。
她二話不說,直接當着典獄長的面,把他給綁了回來。
典獄長原本是想要阻止的。
結果隻是被但青容瞪了一眼,然後典獄長的肚子就鼓了起來。
于是典獄長立馬就老實了。
在這之後,他就被但青容帶回了道觀之中。
如今,權柄失而複得。
張初回過身,看向山頂上那若隐若現的道觀輪廓。
這時,他的師爺再次拉了拉他的褲腿,随後仰着頭翻着白眼道:“你個孽障看啥呢?
咋的?這下又舍不得走了?
喲喲喲,不知是誰說的,請師尊從弟子的屍體上踏過去!”
張初表情一僵,随後臉色跟着就黑了下來。
這家夥,說話太嗆人了。
到了這個時候,張初也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
但青容利用‘繁育’的特性,生下來了這十一個‘師門長輩’。
不用想也知道,這十一個師門長輩的靈體,附着在了這些軀體之上。
原本他還以爲,但青容會給他們做一堆用于附着靈體的傀儡。
結果沒想到,她居然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讓這些老家夥出山。
不過這樣的的确是最好的選擇。
因爲傀儡身軀是不具備可塑性的。
也無法承受太過于強大的力量。
唯有肉身,才是最好的承載靈體的容器。
張初并不知道這群師門長輩具體是個什麽水平。
主要是他們穿着開裆褲,光着屁股走在前面的模樣,實在是太過于喜感。
對此,張初也不好多說什麽。
畢竟這群家夥,現在得管他叫爹。
亂!
實在是太亂了。
張初無法想象,當自己帶着這樣一群家夥回到現世之後,别人會用什麽眼光看他。
将‘雷電’權柄收好之後,他歎息了一聲,随後轉過身,繼續朝着山下走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
賭徒終于是想到了怎麽把飛镖帶回去的辦法。
他扭頭看向妮可。
不知何時,妮可将自己頭頂的水母傘蓋弄成花花綠綠的顔色。
賭徒嘴角一抽,随後沉聲道:“大姐頭,估計要麻煩你出手了。”
妮可手裏盤着串子。
聽到賭徒的話,她不假思索道:“别磨磨唧唧的,想到辦法了就說!”
賭徒點了點頭,随後繼續沉聲道:“你把他打到失去行動能力,然後咱們把他擡回去。”
說到這裏,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小心點,他不是一般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