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陸笑終于明白，爲什麽強大的存在，都不會在意弱小的生命。
因爲在他們的目光中，這些生命就真就如同蝼蟻。
以人類的視角來看，就相當于你在走路的時候，一腳踩在了螞蟻身上。
你會去在意那根本看不清的螞蟻嗎。
或許有些人會，但絕大多數人都不會低頭看上一眼。
這是陸笑第一次直觀的體會到‘高高在上’這個詞彙的含義。
他緩緩擡起手。
與此同時，那尊巨人也擡起了手臂。
巨大的手掌五指張開湊到了眼前。
手指骨節分明，看起來極具力量感。
下一秒，陸笑的耳邊響起了博士的聲音。
“這尊機甲搭載了通訊系統。
不過僅限于在通訊範圍内使用。
超出通訊範圍後，就無法接收到信号了。
三分鍾後，你可以開始在腦海中嘗試想象飛行。”
聞言，陸笑輕輕點了一下頭。
機甲同步反饋了他的動作。
兩者的動作，在時間上雖有些延遲，但并不大。
三分鍾後。
圓柱形的空間頂部，一道昏黃的光束照射了進來。
陸笑縱身一躍，随後他腳底闆下噴出一道熾熱的火焰。
巨大的推力将他的身軀推了出去。
視線一晃，他便已經出現在了駐紮地了。
他四下環顧。
腳下是一群群如同螞蟻一般的小點。
那是正在訓練的第九集團軍的将士們。
不遠處，堆放重型武器的地方。
那些坦克裝甲車等武器，在陸笑的眼裏，就像是一架架玩具一般。
下一秒，陸笑快速的扭過頭。
此刻在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道散發着耀眼紅芒的身影。
那是老菲斯。
老菲斯雙腳淩立于虛空，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巨大身影。
“喔喲喲，正是開了魚眼了。
這又是啥玩意兒，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老菲斯的聲音通過音頻裝置傳入了陸笑的耳朵。
陸笑直接開口應答道：“老前輩，是我！”
下一秒，老菲斯眼睛一瞪。
緊接着他圍繞着機甲轉了飛了好幾圈。
一邊飛，一邊咂嘴道：“啧啧啧！
真羨慕你們人類啊。
總能整出這麽高大上的玩意兒。
你說這東西，跟那個叫核彈的玩意兒比，怎麽樣？”
陸笑略一沉思道：“半斤八兩吧。
不過這個不是消耗品，而是能夠長時間作戰的！”
一聽到這個，老菲斯頓時來了興趣。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身上的西部魚仔裝扮都不香了。
…………
地獄中，一道巨大的身影在半空中急速飛行。
瑞琪等人矗立在那巨人的肩膀上。
“我滴個乖乖！博士那家夥又搞出來了這麽猛的東西！”天災一臉震驚的贊歎道。
“糾正一下，這是博士、伊凡先生、修恩斯先生以及一衆研究人員共同努力創造出來的。”陸笑的聲音在衆人的耳邊響起。
天災點頭道：“不得不佩服你們人類這個族群的智慧。
隻可惜，你們缺少成長的時間。
我都不敢想，如果給與你們充足的時間，你們這個族群能夠走多遠。
真的太可怕了！”
經過了陸笑的解釋，他們才知道這尊巨人的可怕。
要知道，博士等人連神靈都不是。
但他們卻能夠創造出在力量上無限接近神明的武器。
這一點是相當可怕的。
老菲斯不斷的碎碎念道：“那啥，我突然不想信仰‘死亡’了。
要不我從現在開始，信仰那個叫博士的家夥吧。
陸笑啊，你能不能下來……讓我上去玩一會兒！
啊~急急急急急，好急啊！”
一邊說着，他一邊不斷的剁椒。
看起來真的很急的模樣。
陸笑歎了口氣道：“我也想，但是博士說了，初号機是爲我量身定做的，隻能由我駕駛。”
老菲斯語氣急躁道：“咱能不能回頭和他商量一下。
給我整一個這樣的大玩具！
你放心，我不白玩。
以後有什麽髒活累活，你們盡管吩咐，老魚我絕對賣力！”
爲了能夠玩上這個大玩具，老菲斯竟不惜簽下口頭賣身契。
這倒是讓陸笑有些哭笑不得。
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老菲斯就像是個孤獨的老頑童一般。
雖然他的到來是‘死亡’的授意。
但老菲斯自從加入以後，幹活還是很賣力的。
也不會對一些小事斤斤計較。
陸笑仔細琢磨了一下，随後輕聲回應道：“這次如果我們能夠活着回去，我就求博士幫你也定做一個吧。”
聽到陸笑的話，老菲斯頓時高興的手舞足蹈。
天災也在一旁道：“兄弟，你看看我。
我爲人類流過血。”
陸笑沒好氣道：“行，少不了你的。”
就在這時，瑞琪紅唇輕啓道：“我……”
還不等她說完，陸笑便回答道：“你也有！
不過要排隊了！”
聞言，瑞琪激動的點了點頭。
閑聊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一路上，老菲斯喋喋不休的吹噓着他的過往。
什麽魔鬼魚一族以前有多麽多麽的強大。
什麽和王族平起平坐之類的。
但當天災問到，魔鬼魚一族既然這麽強大，那又爲什麽隻剩下了他和遠在聖城當财務大臣的菲斯。
老菲斯就陷入了沉默。
陸笑掌握了‘人心’權柄。
他能夠感受到老菲斯那絕望中透着一絲無奈的心情。
在老菲斯說自己族群的時候，那種驕傲是不加掩飾的。
但當被問到族群是如何毀滅時，他的悲傷同樣也沒有任何的掩飾。
天災還問，既然老菲斯成爲了‘死亡’的眷者。
那又爲什麽不讓‘死亡’将他的族群複生。
老菲斯沒有回答。
對于這一點，陸笑卻是深有體會。
在他人的眼裏，像‘死亡’他們這一等的存在，一定是無所不能的。
但實際上，他們也會有無奈和絕望的時候。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這個道理，陸笑還是明白了。
或許就連祂們，也隻是那個趴在井底，擡頭望這那一尺見方的天空的青蛙罷了。
當然，這一切也隻是陸笑的猜測罷了。
畢竟，此刻的他還理解不到那等存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