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笑神情一緊，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凝重意味：“不可描述，不可言說，不可直視，不可名狀！”
話音剛落，老菲斯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由于起來的太急，差點就沒站穩。
穩住了身形後，老菲斯立即擡手捂住了陸笑的嘴：“那就别說了！”
被捂着嘴的陸笑輕輕地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老菲斯這才放下了手。
他那一雙大小不一的魚眼睛瞪得如同燈泡一般。
“小子，你怎麽招惹上了這樣的存在？”
陸笑搖了搖頭道：“純屬意外。”
老菲斯頓了頓，随後繼續道：“你是說，祂在不斷地呼喚指向你的尊名？”
陸笑輕輕點頭。
老菲斯又道：“你意識世界中，出現了代表祂的光點嗎？”
陸笑再次點頭。
老菲斯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緊接着，他在原地開始踱步了起來。
表情無比的凝重。
許久之後，他看向陸笑沉聲道：“那個光點是不是在不斷地膨脹？”
這時，陸笑長歎了一口氣。
老前輩不愧是老前輩。
他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面。
見到陸笑的反應，老菲斯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緩緩擡起手，在陸笑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語氣中帶着惋惜道：“小子，想吃啥就吃點啥，不要虧待自己。”
陸笑立即一瞪眼：“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要隕落？”
老菲斯輕輕搖頭道：“比隕落還要更嚴重！
當那個光點将你的意識世界完全占據之後，你就不再是你了。”
陸笑重重點了一下頭。
這個結果，在他原本的猜測之中。
因此陸笑也不感覺到意外。
畢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那就沒有辦法了？隻能等死了，是嗎？”他有些不甘心道。
老菲斯搖頭沉聲道：“那倒是不至于。
辦法還是有的。
每個生命的意識世界大小，都是可以随着位格的提升，不斷提升的。
你隻要瘋狂的晉級，那麽就能避免被完全占據意識世界。“
陸笑眯着眼沉聲打斷道：“隻能這樣拖時間嗎？”
老菲斯臉色一闆道：“你小子能不能先聽我說完！”
陸笑擡了擡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老菲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随之而來的便是一股無比刺鼻的魚腥味。
腥味中還夾雜着淡淡的腐敗氣息。
“如果你晉升的速度，遠超光點膨脹的速度，那麽你甚至能夠反客爲主。
當你成長到比祂位格更好的存在後，祂就真的成爲你的眷者的。
當然了，你還能通過光點的定位，降臨在祂的身邊。”
陸笑抿了抿嘴道：“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老菲斯重重點頭：“沒錯，隻有這一個辦法。
如果隻是一位舊日，那還好辦。
祂敢以眷者的身份呼喚你，你可以直接向更高位的存在借力，然後讓這位舊日真正的成爲你的眷者。
但是聽你剛剛的意思，那位顯然不是舊日這麽簡單。
祂用于呼喚你的，必定隻是一道意識而已。
本質上來說，祂那道意識已經是你的眷者了。
但是這并不代表祂是你的眷者。
你隻要敢回應，那麽祂的真身就會通過那道意識作爲定位，瞬間就能降臨在你的身邊。”
陸笑咧了咧嘴，一副無語的表情。
此刻，他的頭頂就猶如懸上了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
随時都有可能落下、
隻要落下來，那就是比粉身碎骨還要可怕的結局。
有時候，死反而是最輕松的一件事情。
如果落在這樣存在的手中，陸笑不敢想象自己會得到什麽樣的一個結局。
這時，陸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沉聲詢問道：“如果我直接失控了，然後本能之下回應了祂的呼喚，那麽結果會怎麽樣？”
老菲斯白了陸笑一眼道：“就你那點瘋狂情緒，人家降臨之後直接給你吸收了。
你不會覺得，祂會扛不住你的負面情緒吧？
還是說，你認爲自己失控了之後，就能夠直接化身規則了？
哪怕你能直接化身規則，祂大不了跑路就是，你以爲你還能攔得住？
所以你想要玉石俱焚，那根本不可能。
倒不如你想辦法快速晉升到超越祂的位格，到時候祂還不是任你揉捏？”
就在這時，一直旁聽的天災忽然開口道：“如果讓‘死亡’下場幫忙呢？”
聽到這話，老菲斯又白了天災一眼。
他語氣古怪道：“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能讓‘死亡’下場來幫你？
你是祂親兒子？還是祂的私生子？”
天災一攤手，表情有些無奈道：“那你當我沒說。”
天災的話倒是提醒了陸笑。
從‘黑夜’之前和‘幻想’對峙的情況下，‘黑夜’明顯是有些怕‘幻想’的。
或者說，是怕‘命運’。
但是命運的虛影已經離開了那座神殿，陸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呼喚祂。
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指向‘命運’的尊名是什麽。
‘幻想’同樣也是如此。
也就是說，他目前隻有一個辦法了。
那就是不計代價的去提升自己的位格。
甚至不惜消耗人性。
畢竟，人性還能想辦法再建立。
原本陸笑對于地獄中的最終戰利品并不抱什麽興趣。
此刻，他卻無比的渴望。
成爲舊日，雖不能直接解決問題，但是至少能給他拖延不少的時間。
陸笑也不知道，意識世界中的那個光點會在什麽時候将他的意識世界全部占據。
他不敢賭，也不能賭。
或者說，他沒資格去賭。
就在這時，一股肉香味鑽入了陸笑的鼻尖。
陸笑抽了抽鼻子，臉上出現了一抹陶醉的表情。
這一次，廚師并沒有做黑暗料理。
做的是一鍋簡單的土豆炖肉。
…………
不多時，禦醫捧着好幾個禮盒走入了食堂。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陸笑的身上。
“陸，你要的東西已經給你做好了。
我看你最近喜歡穿皮衣，我還給你做了一套皮衣。”
陸笑接過禮盒。
第一個禮盒裝着的就是獄醫口中的定制皮衣。
陸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