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災雖然很急,但也隻能耐着性子等在這裏。
他看向陸笑幽幽歎息一聲道:“你說你,好好的自己不當,偏要去當那個人?”
“這下好了吧,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
陸笑就像是聽到了天災的話一般。
他嘴角緩緩咧開,露出有些腐爛的牙床發出嘿嘿的傻笑聲。
見到這一幕,天災一拍腦門,隻感覺到有些無語。
良人去得快,回來的也快。
時間大約是過了不到一個小時。
他看向天災,語氣平靜道:“我已經查閱了相關的資料。”
“他這種情況其實也挺好解決。”
“隻需要把他的靈魂一分爲二,這個問題就能解決了。”
得到結果後的天災愣了愣。
片刻之後,他朝着良人說道:“那還等什麽,趕緊把他靈魂分開啊!”
聽到這話的良人輕輕搖頭,他眼神平靜的看着天災道:“你是‘死亡’的眷者,這不應該是你擅長的領域嗎?”
天災再次一愣。
他來這裏都沒有和對方介紹過自己的身份。
對方怎麽就知道他是‘死亡’的眷者。
不過此時顯然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他有些急切道:“靈魂上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懂。”
“而且我也是得到另一位‘死亡’眷者的指引,才來這邊找你的。”
聽完天災的話,良人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猶豫了一下,随後輕聲道:“麻煩你再等一下,這件事牽扯的東西有點多,我需要請示一下主。”
天災無奈點頭。
又過了幾分鍾,兩人像是突然回過了神一般。
他看向天災道:“主已經知曉了,并表示能夠幫他。”
“不過在幫他之前,需要你代表‘死亡’做出一個決定。”
“我個人建議,你可以和‘死亡’先溝通一下。”
良人的話讓天災有種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明明每句話單獨的意思都懂,但是連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了。
于是他試探着問道:“什麽決定?”
“我能替‘死亡’做什麽決定?”
良人輕聲解釋道:“很簡單,隻要‘死亡’願意和我主暫時聯手,那麽我主就同意幫他分離靈魂。”
說着,他還擡手指向依舊處于傻笑狀态的陸笑。
而天災聽到這話,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隻可惜他現在并沒有頭皮。
先不說他能不能代替‘死亡’做出這個決定。
就是怎麽和‘死亡’溝通他都不知道。
他雖然成爲了眷者,但是至今還不知道自己主的名諱。
說起來,他并不算一個合格的眷者。
似乎是看出了天災的窘迫,良人輕輕搖頭道:“其實隻需要你同意就可以了。”
“你剛才也說了,是被另一個眷者指引來的這裏。”
“或許靈魂方面的東西你不懂,但是那位不可能不懂。”
“他明顯有辦法,但還讓你到我這裏來,應該是受到了‘死亡’的指引。”
天災并不笨。
在良人這番話的指點下,他立即就想通了一切。
自稱老菲斯的魚頭怪讓他來這裏,并且明确的告訴他找郵差,也就是‘空間’的眷者。
如果老菲斯是在‘死亡’的指引下做出的這個決定,那麽就代表了‘死亡’其實有和‘空間’聯手的意思了。
而他的存在,隻是作爲中間一個跑腿的人。
或者說,是送合同的人。
至于陸笑的問題,在那等大佬的眼裏,不過就是一個順手的事情。
當天災反應過來之後,他再次有頭皮發麻的感覺。
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被大佬操控着完成了一步棋。
不過良人剛才說了,建議他先和‘死亡’溝通一下。
并且還是個人建議。
顯然這中間還有什麽環節是他所不清楚的。
這一刻,天災感覺自己好心累。
礙于不知道怎麽和‘死亡’溝通,他隻好暫時先忽略這一點。
他看向良人重重點頭道:“不就是聯手嗎?我答應了!”
良人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很快,有一個穿着郵差制服的郵差出現在了良人的身邊。
來者看向天災輕聲道:“主派我來解決這裏的問題。”
在他說話的同時,周圍的空間逐漸變得扭曲了起來,并化作一條條有着微弱弧度的線條。
見到這一幕,天災心中一驚。
對方居然是一位神明。
因爲同樣的場景,他隻在之前老菲斯和那位監察者之間的對峙中看到過。
此時,這片空間已經被獨立了出來。
或者說,被封鎖了起來。
隻見那位新來的郵差朝着陸笑揮了揮手。
陸笑的身影頓時一分爲三。
其中一道身影依舊維持着那種腐爛的姿态,顯然這是陸笑的肉身。
另外兩道身影則看起來有些模糊,像是沒有實體一般。
它們一左一右站在腐爛身軀的兩側。
左邊一道身影則是有着一張大衆化的臉。
這道聲音的表情有些凝重,看起來像是在後悔。
右邊一道身影則就是陸笑原本的長相。
他眼神平靜地看着左邊的那一道身影。
新來的那位郵差笑着說道:“兩位,很抱歉要将你們兩個分離。”
“因爲這具肉體似乎快要扛不住了。”
随着他話音的落下,右邊的那道身影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郵差笑着說道:“如果你們兩個還不願意分開的話,我也不介意把你們重新糅合在一起。”
“或者說,泯滅你們其中一位。”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
話音剛落,左邊那道和劉光長相相似的身影一閃。
随後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腐爛身軀的左眼。
而另一道身影則是直接附着在了腐爛軀體之上。
在它完成附着之後,陸笑那腐爛的身軀開始蠕動了起來。
一塊塊腐爛的血肉如同融化的冰淇淋一般開始向下脫落。
腐肉之下是新生的血肉。
陸笑那雙眼睛也逐漸恢複了神采。
隻是他兩隻眼睛有着兩種不同的眼神。
左邊那一隻眼睛裏,滿是滄桑的意味。
右邊的眼睛裏,則滿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