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一半荊棘的階梯
看着陸笑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但國鋒隻感覺到一陣的頭疼。
在但國鋒的眼裏，陸笑就好像是隻聽得進去自己想聽的。
不想聽的話，那是一句也聽不進去。
自己說了那麽多，他是一句話都沒記住，光記得‘龍肝鳳髓’了。
但國鋒咂了咂嘴，語氣中滿是無奈道：“我看真正魔怔了的那個人是你吧。”
陸笑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诶，不重要。”
說着，他邁步朝着上方繼續走去。
感受到了兩人靠近，那條銀環長蛇扭動着身子鑽進了兩旁的雜草之中。
陸笑和但國鋒兩人沒有在意這邊。
畢竟隻是一條蛇，還沒有達到讓他們兩個覺得有危險的程度。
順着台階繼續往上走了大概五分鍾。
路面就不似下方那般幹淨了。
不僅兩旁雜草叢生，就連台階上都出現了雜草。
一開始還隻是雜草。
直到後面就是荊棘了。
可奇怪的是，隻有一半的台階上有這些東西，另一半則依舊幹淨。
似乎是負責打掃的人刻意而爲。
正當陸笑好奇爲何爲這般布局的時候，但國鋒開口解釋道：
“我大師傅稱呼這段路爲登仙路。”
說着，他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也變得無奈了起來。
“登仙路，踏歌行，彈指可遮天。”
“入仙府，逍遙遊，揮袖可收仙。”
“他們總是這樣搞這些形式主義。”
“還說什麽一念神，一念魔。”
聽着但國鋒的介紹，陸笑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一邊是幹淨整潔的石闆路，另一邊則是一副荊棘叢生的模樣。
正常人肯定會選擇走幹淨整潔的那一邊。
而陸笑則是那個不正常的人。
隻見他咧開嘴，一腳踩在了荊棘之上。
尖銳的倒刺瞬間紮破了他的鞋底，然後又嵌他腳底闆的血肉之中。
剛走出這一步，陸笑就停住了身形。
他皺着眉輕聲說道：“怪事，痛覺好像被放大了？”
但國鋒重重點頭道：“這不是普通的荊棘。”
“這種植物有着針對神經的毒素，能夠刺激并放大痛覺。”
一邊說着，他也擡腳往上走了上去。
當然，他走的是幹淨的那一邊道路。
陸笑扭頭看向但國鋒，表情詫異道：“你不跟我一起走這邊嗎？”
但國鋒搖搖頭道：“爲啥要跟你一起走那邊？”
他的話落在陸笑的耳朵裏有種震耳欲聾的意思。
讓陸笑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陸笑已經在心中編好了上萬字的毒雞湯。
可是還不等他開口，但國鋒卻是率先開口道：“你以爲我爲什麽這麽清楚？”
“你是不是想和我說，人生的道路上本就充滿荊棘，登仙路也同樣是如此？”
說着，但國鋒發出一聲嗤笑：“呵，但是道家講究一個随心。”
說完這句話後，他再次邁步朝着上方走去。
後方的陸笑表情一臉尴尬。
他想了想，也覺得但國鋒說的有理。
于是他小聲嘀咕了一句道：“對哦，我也是個虔誠的道家信徒。”
念叨完這句話後，他挪動身子站在了幹淨的那一側。
然後快步追了上去。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早先消失的那條銀環長蛇又出現了。
它此刻正蜷縮着身體挨着那荊棘道路。
隻見它吐出信子，将荊棘上殘餘的血迹舔舐幹淨後，随後便一頭紮進了荊棘叢中。
它的身軀在荊棘叢中不斷遊走。
雜亂的尖刺将它的身體劃出一道道血痕。
然而它像是感受不到一般，不斷順着階梯向上。
…………
又過了一會兒，但國鋒和陸笑兩人一前一後登頂山巅。
山巅之上便是那座道觀。
入眼是一個巨大的廣場。
廣場之中空曠無比，在中央位置放置着一個巨大的三足銅鼎。
鼎中香火旺盛。
一縷縷青煙順着微風飄散。
陸笑深呼吸了一口。
清新的空氣中夾雜着香燭的味道。
兩人都沒有見到有人在清掃，但地面上出奇的幹淨。
依舊是青石闆通鋪而成的道路。
在廣場的對面是一片殿宇樓閣。
高大的門樓矗立在最顯眼的位置。
下方是一扇朱漆大門。
将周圍的場景盡收眼底之後，陸笑将吸進肺部的空氣又吐了出來。
和上次來這裏時候的場景一模一樣。
隻是少了頭頂那輪猩紅的圓月。
也少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站在這裏甚至讓陸笑有種安心的感覺。
但國鋒擡腿走到了那尊大鼎前方，随後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拿出來一炷香。
借着紅燭的火将香點燃之後，但國鋒将其插在鼎中。
然後朝着鼎作了個揖。
陸笑站在後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上前詢問道：“你從哪兒搞來的香？”
但國鋒直起身體，語氣疑惑道：“不就在旁邊嗎？”
聽到但國鋒的話，陸笑看向後者目光的方向。
哪裏有什麽香。
陸笑立即眨了眨眼。
再次睜開眼睛後，地面上詭異的出現了一堆香燭。
見到這一幕，陸笑心中大呼刺激。
原本想要上香的想法，此刻瞬間煙消雲散。
理智告訴他，這裏有問題。
不過他并沒有聲張。
上完香之後，那扇朱漆大門忽然敞開一個縫。
一名身穿湛藍色道袍的道童手中拿着掃帚走了出來。
道童低着頭，頭發在頭頂盤成一個太極髻。
但國鋒和陸笑兩人同時将目光投了過去。
很快，那個道童關好門，這才将頭擡了起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鼎旁邊的陸笑兩人。
他的表情先是疑惑，随後變成了驚喜。
随後他抓着掃帚朝着兩人的方向快速跑了過來。
一邊跑着一邊大喊出聲道：“小師叔回來啦！”
“小師叔回來啦！”
見此場景，陸笑連忙朝着旁邊邁出一步，和但國鋒拉開了一些距離。
那名道童很快就跑到了但國鋒面前。
隻見他躬身作揖行禮道：“見過小師叔！”
但國鋒回以一禮，随後輕聲說道：“嗯，我回來了。”
“大師傅沒有外出吧？”
聞言，道童連連點頭道：“回小師叔，師叔祖正在宮中靜養，前些日子還跟我念叨您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