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袋的末端有着一個用細繩子系起來的口子。
于是在一衆流浪者殷切的目光中,陸笑解開了繩子的扣子。
頓時,一股子腥味順着水袋的口子傳了出來。
陸笑抽了抽嘴角,目光順着水袋的口子看了進去。
裏面的确是水。
隻不過水質看起來有種令人作嘔的感覺。
堪比下水道裏面的污水。
水中滿是雜質。
陸笑瞬間感覺自己好像又不那麽口渴了。
将水袋重新用繩子系上,陸笑将水袋還給了那個流浪者。
做完這一切後,他轉身就準備要走。
可那些流浪者在這時顯得有些急了。
他們圍成的圈片正在不斷縮小。
同時說話的語氣也顯得有些急促。
就在陸笑以爲他們要動手的時候。
天災落了下來。
他眸光犀利的注視着其中一個流浪者許久。
緊接着,他開口了。
一開口就是和那些流浪者相同的語言。
陸笑看着正在交談的天災和衆人,眼神變得有些呆滞了起來。
許久之後,天災歎了口氣和陸笑解釋道:
“他們說,他們是一個流浪者的家族部落成員。”
“之所以表現得有些急迫,原因是你不喝他們的水。”
“他們以爲是貢品沒能讓你滿意,怕你對他們部落降下懲罰。”
“所以在和你求饒。”
得到解釋後陸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過相比于那些流浪者的行爲,更讓他感覺到好奇的是,天災怎麽連地獄的語言都會。
于是他将這個疑問抛了出來。
天災沉吟片刻後,這才解釋道:
“意識的一種使用方法。”
“我将意識侵入了其中一人的思維層,然後從他的記憶中提取到了這種語言。”
聽完,陸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他語氣急促道:“我想學!”
天災寵溺一笑道:“想學啊?”
“我教你啊!”
…………
方法很簡單,陸笑隻是用了幾分鍾就掌握了其中的要領。
随後他對着其中一個流浪者嘗試了一下。
緊接着,他的腦海中快速地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這是這個流浪者一生的經曆。
從他出生後,直到現在的一切經曆,都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陸笑的腦海中演繹着。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
就像是在以第一人稱視角在體驗别人的生活一般。
但思維卻是自己的。
很快,陸笑也學會了地獄的語言。
他張口吐出一連串怪異的音階。
“詳細說說你們部落的情況。”
聽到陸笑的話,一衆流浪者再次跪地不斷磕頭求饒。
“我們會帶來更好的貢品,求求您放過我們部落。”
陸笑知道,自己的意思是被誤會了。
他歎了口氣。
這些流浪者面對外來的強大神祇,能做的隻能是不斷求饒。
這處境就和人類是那樣的相似。
不同的是,人類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而他卻并不會對這些土著出手。
因爲沒有那個必要。
于是陸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
“别擔心,我隻是一個路過的旅人。”
“不會幹擾到你們的生活。”
“我隻是缺乏一些地獄的信息,想要多了解一下。”
見陸笑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流浪者們懸着的心才微微放下一點。
随後看起來像是領頭的那人說道:
“我們部落隻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小型聚集地。”
“之所以聚集起來,隻是爲了在面對那些劫匪的時候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随後這名領頭人和陸笑介紹了地獄的現狀。
在不久前,大型集聚地莫拉蒂城更名爲聖城。
聖城代表的是地獄大君。
而聖城之中有一支軍隊。
名爲救贖軍。
而這些救贖軍名爲救贖,卻做着燒殺劫掠的勾當。
隻要是不信仰新任大君的地獄生物,都會遭到無情的殺戮。
所過之處,可以說是寸草不生。
原本在這片大地上還有着無數的劫掠者。
在救贖軍開始出征之後,隻要是行軍的途中。
所有的劫掠者,要麽選擇投誠,要麽就是被滅門。
至于小型聚集區,隻要能夠繳納定量的貢品。
救贖軍一般情況下還是不會去爲難他們的。
這對于他們這種沒有勢力依靠的流浪者而言,其實也算是件好事。
隻是這個過程并未持續太久。
或許是救贖軍的規模越來越大。
其中的人員組成很是複雜。
再加上救贖軍嚴重壓迫到了劫掠者們的生路。
因此劫掠者開始對流浪者們下狠手。
再加上救贖軍裏面那些原本就是劫掠者的地獄生物。
在有了聖城作爲勢力背景之後,行事作風更是嚣張,更加的血腥殘忍。
而這名領頭人所說救贖軍,就是後者。
許多小型的聚集地也就是在這段時間開始陸續形成的。
有的聚集地擁有強大的戰力坐鎮,屬于家族性質。
畢竟在地獄之中,如果沒有力量,那麽也不會形成家族。
眼前的這支隊伍就是來自家族性的聚集地。
陸笑隻是在心中感歎了一聲:屠龍勇士終成惡龍。
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什麽想法了。
同情那更是沒有。
硬要說的話,也隻是一種同病相憐的無奈。
…………
交流了一番之後,陸笑對于地獄的局勢也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目前的地獄勢力分爲三類。
一是以旦丁爲首的大君勢力。
這股勢力涵蓋了地獄中大大小小的上百個大型家族。
并且其中還有王族的成員在裏面。
與之對立的,則是否認預言的另一批王族。
隻不過他們的勢力并不算強大。
内部的問題很多。
因爲這個勢力的每個人都是抱着别樣的心思加入的。
目前也在大君勢力的壓迫下有種擡不起頭來的意思。
大君勢力的軍隊正在瘋狂的進攻他們的所屬聚居地。
另外一股勢力則是中立旁觀的。
嚴格來說,他們的勢力才是最大的。
但他們卻不參與前兩者的任何争端之中。
有種穩坐釣魚台,當垂釣翁的意思了。
無論是大君勢力,還是反對預言的勢力,都在對他們許諾利益。
若是他們參與進來,無論是支持哪一方,都會瞬間改變局勢。
并且他們還在偷偷的給反對預言的勢力提供幫助。
這也是那支勢力還能存在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