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心神一顫，他的眼神在此刻變得顫抖了起來。
眼眶之中不知何時早已蓄滿了淚水。
他想要伸出手去觸碰這些故人。
可他們就好是一堆泡影。
一觸即散。
淚水順着劉光的臉龐滑落。
腳下的鮮花很是柔軟，踩在上面很舒服。
但劉光的心裏卻很是難過。
許久之後，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緊接着看向前方。
他的眼神中再次浮現出堅定。
道路兩旁還不斷有人影重新生成。
這些人隻存在于劉光的記憶之中。
美好的回憶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
不知何時，他的身體已經回了原樣。
不再有腐爛，不再有詭異。
一路走來，每一個人看向他都是一臉的微笑與鼓勵。
或無言，或喝彩。
看得出來，他們是發自内心的在爲劉光感到高興。
或許隻是彈指之間，或許又過了千萬年之久。
道路總算是走到了盡頭。
在道路的盡頭處有着一個男子正微笑着注視着劉光。
“你這一路走來，很累吧？”
這道聲音是那麽的熟悉。
随着話語落下，龐雜的記憶碎片在劉光的腦海中爆發。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嘴唇顫抖着說不出來話。
男子隻是微笑着看着他，并未繼續開口。
劉光的視線變得恍惚起來。
周圍的畫面開始扭曲了起來。
“我叫陸笑，笑臉的笑。”
劉光愣愣的看向四周。
滿地的煙頭，熟悉的鋼架結構上下鋪。
張初躺在床上，一邊摳着腳一邊給手裏面美女主播點贊。
或許是頭頂的白熾燈光很刺眼的緣故。
劉光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許久之後，他看向陸笑顫聲道：
“抱歉了兄弟。”
“在這最後一刻，我才想起了你。”
陸笑微笑着搖了搖頭。
“沒關系。”
“這不是你的問題。”
“或許你現在有着許多疑惑。”
“時間應該還很充裕，你可以聽我慢慢告訴你。”
說着，他竟是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劉光愣愣的注視了他片刻，随後也跟着坐了下來。
兩人面對面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陸笑有些好笑道：
“你想要知道什麽，你倒是問我啊！”
聞言，劉光這才匆匆點了下頭。
“哦哦，我想知道爲什麽我們會忘記你的存在？”
陸笑點點頭，随後輕笑了一聲道：
“這件事的過程有些複雜。”
“我盡量簡短的告訴你吧。”
說着，他擡手打了個響指。
周圍的畫面再次發生了變化。
無數的扭曲生物正朝着兩人緩緩靠攏過來。
天空中懸着兩顆巨大的眼球。
陸笑微笑着看着他道：
“還記得這一天嗎？”
“在這一天，我登上了序列階梯。”
“而人類，被污染了。”
“不光人類，整個地球都被污染了。”
“因爲我們人類的形态問題，那些外神瘋狂的争奪我們，想要讓我們成爲祂們的眷族。”
“隻要我們成爲了祂們的眷族，祂們就可以利用我們的人性來抵消一部分瘋狂。”
“并以此來保證自己清醒的時間。”
“我想這一點是什麽意思，你應該能明白。”
劉光聞言，重重的點了下頭。
從牢獄中回到現實後，他也曾經有過一段渾渾噩噩的時間。
不過那時候他清醒的時間占據大多數，偶爾才會陷入混沌。
那時候他的選擇是通過毀滅來發洩心中的瘋狂，從而延長自己的清醒的時間。
陸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于是順着他的思維繼續說道：
“那些外神和你那個時候的情況不一樣。”
“毀滅這種行爲已經無法發洩了。”
“祂們唯一的選擇，就是依靠人性來磨滅那種瘋狂。”
“而人性，又是我們這個族群獨有的東西。”
劉光眼神一凝道：
“所以這就是那些邪神降臨地球的真相嗎？”
陸笑輕輕點頭，随後又岔開了話題。
“你們被污染之後，我進入宇宙之中開始流浪。”
“在宇宙之中，我發現了各種各樣的種族。”
“當然，他們都是畸形扭曲的。”
“他們或許是那些邪神搶奪而來的眷族。”
“也可能就是那些邪神的原生種族。”
“我也曾親眼見證一個文明的毀滅。”
“就像我們人類一般。”
“毀滅的原因，也和我們一樣。”
“因爲他們天生就有種類似于淨化心靈的能力。”
聽到這裏，劉光的眼中滿是震驚。
他嘴唇緩緩蠕動，發出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那後來呢？那個文明也被污染同化了嗎？”
陸笑輕笑着點了點頭。
“在見證了那次搶奪眷族的戰争中，我升起了一個想法。”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多強。”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掌握了哪些權柄。”
“于是我随便找了一個眷族開始實驗。”
“最後把那個差點把那個眷族給實驗沒了，哈哈。”
“他們種族的神靈最後也被我發現了。”
“在吃掉祂之後，我知道了該如何成神，如何升華生命層次。”
“而且通過那一次，我也确認了自己的确很強。”
“至少比大多數外神都要強。”
“于是我又回到了這裏。”
說到這裏時，陸笑頓住了。
劉光一臉急迫的追問道：
“然後呢？”
卻見陸笑的眉頭緩緩皺起。
片刻之後，陸笑輕歎一聲道：
“在宇宙流浪的過程中，我招惹了很多敵人。”
“我出現在這裏的時間有點長了，已經有東西在鎖定我的位置了。”
“要是祂們降臨在這裏，那就麻煩了。”
“所以抱歉了，我現在該走了。”
話音剛落，陸笑的身形開始閃爍了起來。
臨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于是對着劉光補充道：
“哦對了，你們不記得我的原因，是因爲曆史的進程被修改了。”
“也就是說，我本就不該存在于現在的這段曆史之中。”
“而你也不屬于過去的那段曆史。”
“所以，我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陸笑。”
話音剛落，陸笑的身影徹底消失。
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在這裏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