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之外是一片狼藉。
地面上滿是沾滿鮮血的紙張,此時那些血迹甚至還未幹涸。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妮妮扶着門框探出腦袋。
嘶吼聲、打砸聲、獰笑聲等各種詭異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裏。
她扶着牆邊的助力扶手面無表情地朝着外邊走去。
就在她經過一個轉角時。
她耳邊忽然感受到了一陣熱流。
“找到你了、。”
她沒有回頭去看,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身後是那個自己挖掉了雙眼的醫生。
他的手中抓着一條不知從何而來的斷腿。
學醫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即便周圍充斥着各種嘈雜的聲音。
但那血液滴在地上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聞。
隻見他揮動手中的斷腿朝着妮妮剛才所在的方向砸去。
這一擊顯然是砸了個空。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殘留的血液,随後沿着扶手向前追去。
妮妮很聰明,她伸手抓住另一面牆上的扶手,随後一個用力切換了位置。
然後她眼睜睜的看着那名醫生與她擦肩而過。
生活區。
滑頭和流光兩人已經抵達了醫療室外。
和他們預想的差不多,在這個時間點生活區确實沒有人。
他們一路走過來很順利。
站在醫療室的門外,兩人的心情很是沉重。
從已知的信息來看,收容所大概率是淪陷了。
到處是暗紅色的警示燈光。
兩人站在門外開始整理身上的裝備。
滑頭拔出彈匣瞥了一眼。
“就三十發實彈,沒有備用彈匣。”
流光沒有說話,他在用戰術手表調閱近期的住院信息。
片刻後,他長出了一口氣道:
“問題不大,我查了最近一周的住院信息。”
“整個醫療室算上工作人員,大約在五十人左右。”
“假設他們全部都被污染了,我們的子彈也足夠用了。”
此時,他的額頭上挂着細密的汗珠。
他在出任務之前來探望過一次妮妮,當時妮妮還無法進行任何活動。
流光非常擔憂妮妮的情況。
在這樣一個充斥着瘋狂的環境裏,一個無法活動的重症病人将要面對什麽。
他不敢去想。
滑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重道:
“别想了,我們先去找到妮妮,然後直接去生活區的監控總台查看監控。”
“或許就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了。”
流光點點頭,随後兩人一起走進了醫療室的大門。
其實,兩人的心裏很清楚。
當收容所的應答程序未響應時,他們的心中就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在來時的路上,流光已經和那名帶隊的将領交代過了。
外面的軍隊會将這裏完全封鎖。
任何可疑的目标出現,外面封鎖現場的軍隊都會對其進行猛烈的火力打擊。
收容所淪陷代表着什麽,兩人的心裏可是清楚的很。
剛一進門,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就映入了兩人的眼簾。
來人身上披着一件破爛的白大褂,上面滿是血污。
在他的手裏還抓着一條不知是誰的斷腿。
他的眼窩一片空洞,血液順着臉皮上的溝壑不斷地滴落在地上。
見到這一幕,兩人沒有第一時間開槍。
兩人對了對眼神,随後悄悄的挪動到了另一側。
這個過程兩人沒有發出來一點聲音。
在這種環境下,開槍不是最好的選擇。
因爲槍聲會将其他的人吸引過來。
兩人依靠在另一面牆壁上屏住了呼吸。
當那個手持斷腿的醫生從兩人身邊擦過時,流光迅速将其放倒。
與此同時,一柄匕首精準地刺入了對方的太陽穴位置。
人類即便被污染了,那也還是人類。
受到如此緻命的攻擊必然會死。
在那名醫生瀕死前,他似乎恢複了清醒。
他嘴唇顫抖着說道:
“那個……小姑娘……”
“快去救……救她。”
流光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查看了一下這個醫生的身份牌,确定是負責妮妮的那個工作人員後。
他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滑頭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裏,他沒有說話。
他的眼神滿是凝重。
這是他們兩個進來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人。
從這個人的精神污染情況就能夠的看得出來,當前的形勢已經很嚴重了。
雖然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此時,滑頭最擔心的事情,那就是所長他們這些重要人物會不會同樣也被污染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此次的事件,受害的可能就不止C03這一家收容所了。
兩人順着那個醫生來時的方向繼續摸索着前進。
不多時,妮妮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裏。
在見到妮妮之後,流光長長的松了口氣。
他急忙上前攙扶住妮妮,詢問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隻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整個醫務室所有還存活着的人都朝着這裏聚集了過來。
他們身體殘破不堪,皆是面露瘋狂之色。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穿着特戰裝備的守獄人士兵。
他是今天負責守衛醫務室的小隊成員之一。
此時,他一手端着槍,另一隻手捧着自己從腹部滑落出來的腸子。
看起來無比的駭人。
在見到三人的第一時間,他眼中的瘋狂達到了極緻。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直接扣動了扳機。
密集的槍聲回蕩在這條走廊之上。
滑頭眼疾手快,在那名守獄人士兵出現的瞬間,他就甩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一張防爆盾牌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子彈落在防爆盾牌上擦出一道道火花。
感受着手中傳來的震動,滑頭的臉色很是難看。
“一隊七個人,這才出現了一個。”
流光瞬間明白了滑頭的意思。
他立即掃視了一圈,好在沒有發現其他的士兵。
這讓他輕輕松了口氣。
正常來說,醫務室能持槍的也就隻有值守的士兵。
其他人即便已經陷入了瘋狂,但手中沒有槍械的他們,還是很難對兩人造成什麽有效的傷害。
很快,兩人就明白了爲什麽隻有一個持槍的士兵了。
“噗嗤噗嗤!”
槍聲夾雜着一陣奇怪的聲音傳入了兩人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