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菲斯,讓場中的氣氛再次陷入了凝固。
一時間,就連最早出現的那扇門中的呓語聲都停了起來。
伊凡和獄醫也朝着旦丁這邊靠攏。
雖然他們兩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們知道旦丁不是敵人。
獄醫也不知何時收回了手中的那支藥劑。
旦丁沉吟一聲道:“我似乎不認識你,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聽到旦丁的話,菲斯君王立即将身子匍匐在地,腦門與地面親密的接觸在了一起。
“偉大的旦丁大君,這不重要。”
“我将會是您最忠實的狗腿子。”
“抱歉,我太過于激動了,以至于說話跑題了。”
說着,菲斯君王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像是在恐懼着某件事一般。
他聲音顫抖着繼續說道:“其實我這次來見您,是爲了給您獻上王冠。”
“隻屬于您的王冠!”
“這是爲了慶祝您開啓成神儀式!”
話音剛落,無數蒼白的手臂從那扇地獄之門裏面伸了出來。
它們簇擁着一頂華貴的王冠朝着旦丁這邊湧了過來。
旦丁本能的想後退,畢竟眼前的景象太過于駭人。
原本寬敞的房間,此時顯得無比的擁擠。
無數的眼球充斥着整個房間,此時又出現了一群蒼白的手臂。
就在這時,地上的鋼筆再次自動開始書寫了起來。
【地獄的大君開啓了自己的成神儀式,來自地獄的生物爲他們的王獻上了王冠。】
【但這也讓地獄中某些大君候選人開始擔憂了起來。】
【祂們試圖阻止這位還未成長起來的大君。】
【畢竟,隻要将他殺掉,那麽他們就還是大君候選人。】
【這是一場難得的好戲,讓那些看熱鬧的神祇感到無比的亢奮。】
【祂們爲此設立了盤口,紛紛開始押注。】
【那名沒有形體的規則生命押注了旦丁,并打開了前往地獄的大門。】
【我的天啊,祂居然打算出老千!】
【祂要去擊殺那些大君候選人!】
【畢竟,隻要擊殺掉那些大君候選人,旦丁就是闆上釘釘的大君!】
【但是他的這一行爲引起了公憤。】
書寫到了這裏時,鋼筆忽然頓住。
緊接着,羊皮卷上的字迹開始飛快的消失。
同一時間,瘋狂的呓語聲再次響徹這個房間。
但那些蒼白的手臂已經來到了旦丁的身旁。
它們捧着那頂王冠輕輕的放在了旦丁的頭上。
當王冠與旦丁的頭皮接觸的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道訊息。
【儀式内容:作爲一名真正的惡魔,你需要成爲讓人類甚至讓神祇都感覺到恐懼的存在。】
【将你的恐懼散播出去,第一步就是讓那些無知的人類感受到恐懼,隻有這樣,你才能坐穩惡魔之位,成爲真正的惡魔!】
下一刻,那些蒼白的手臂上開始溢出粘稠漆黑的血液。
随後它們纏繞住跪在地上的菲斯君王朝着門退去。
菲斯君王急忙大喊道:“偉大的旦丁大君,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我的父親已經備好了宴席,随時可以迎接您的回歸!”
當菲斯退回了地獄之門後,那隻鋼筆又開始了自動書寫。
【那名沒有形體的規則生命通過禍水東引的手段,将火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那些瘋狂的圍觀者此時正打算找這個出老千的家夥的麻煩。】
【畢竟這裏最精彩的故事已經結束。】
【那名倒黴的糾察者此時在後悔,祂爲什麽要聽信一個小小造物主的話。】
【這裏發生的事情,顯然不是祂一個糾察者能處理的。】
【祂很想逃離,但是祂的思維再次被污染了,這使得祂忘記了想要逃離這裏的想法。】
【當規則生命出現了感情,這是怎樣一種恐怖的事情。】
【人類這個倒黴的族群,被瘋狂的神祇們發現,并監視。】
【祂們不允許有和他們不同的生命存在。】
【但幸運的是,那名規則生命在偏袒他們。】
【這真是一場宏偉的史詩,可惜這注定不能被記載下來。】
【真是遺憾……】
字迹飛快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那顆頭顱。
與此同時,那些懸浮在空中的眼球瞬間爆炸。
散發着腥臭難聞的液體如同在這個房間裏面下了一場雨。
危機似乎已經解除。
旦丁目光看向熟睡中的那些人。
這些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此時見他們沒事,他也長長的松了口氣。
唯一讓他感覺到遺憾的是,小黑似乎已經失去了生命。
它的身體被扯成了如同面條一樣的形狀。
正當他準備上前查看一下小黑的情況時,他的腳一軟。
血液順着他的鼻腔向外噴湧而出。
他擡手抹了一把鼻子,随後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忽然倒下的旦丁讓獄醫和伊凡都有些意外。
獄醫急忙蹲下身開始給他檢查了起來。
但是他心裏已經給旦丁判了死刑。
S306-囚籠,這種藥劑是他和博士一同研究出來的。
副作用是什麽,他心裏很清楚。
…………
博士的夢境裏面。
張初站起了身來,他的眼神總算是恢複了清明。
但他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在場人都是一驚。
“我的身體出了意外。”
“某個強大的存在趁着我剛才最虛弱的時候降臨在了我的身上。”
聞言,場中瞬間陷入了寂靜。
博士很快反應了過來,他看向張初說道:“你是說,你的身體已經被污染了,對嗎?”
張初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
博士立即接着問道:“所以你的意識已經無法回歸自己的身體了嗎?”
張初再次輕點了下頭。
随後他緩緩吐了口氣道:“不重要,那具身體本來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在這之前,我将所有的人性以及記憶承載在了這張面具上面。”
說着,他看向了陸笑。
“或許你們很好奇,爲什麽承載了我人性和記憶的面具來到了你們這裏。”
聞言,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張初席地坐下,臉上總算有了表情。
那是一種放松,和解脫。
他看着陸笑嘴角緩緩勾起。
“道友,别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