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笑現在還不太能理解這個概念。
但一旁的修恩斯很清楚這個能力的價值。
此刻他已經顧不得眼前的所長是否還是原來的所長了。
因爲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急忙出聲詢問道：“變化會受到體型的限制嗎？”
說着，他似乎怕所長不能理解，于是擡手比劃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變化成獄醫那個樣子嗎？”
所長輕輕點頭：“你想說的是能不能增大體型吧？”
“答案是可以。”
“理論上可以無限放大體型。”
“因爲我的變異不光是獲得了一個能力這麽簡單。”
說着，他眯起了眼睛。
“剛才你們也看到了。”
“我的内髒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這代表了什麽？”
聞言，修恩斯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因爲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驚愕的問道：“你的那些内髒誕生了智慧？”
所長輕輕點頭。
“沒錯，準确的說，它們誕生了大腦。”
“修恩斯博士，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代表什麽。”
“大體型生物有一個通病，它們的神經反射速度相對較慢。”
“從大腦發出信号，到身體各處的神經接收到信号，中間有一個過程。”
“體型越大，大腦信号傳導的路徑就越長。”
“這也是大體型生物的動作看起來笨拙的原因。”
修恩斯就是生物學領域的頂尖學者，他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
将傳導大腦信号的神經比作一條網線，體型越大，所需要的網線就越長。
大腦傳遞出來的信号經過神經這條網線，然後控制生物的軀體進行活動。
而這條網線越長，傳導信号所需要經過的路徑就越長。
假如一個人類身高百米，在結構不變的情況下，那他體内神經的長度就會以一種幾何級倍增。
甚至，大腦傳遞出來的信号走到脖子位置，就需要數十秒的時間。
也就是說，這個身高百米的人類，他的行動會無比的緩慢。
因爲神經長度的問題，他的四肢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接收到大腦的信号。
但所長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他的内髒擁有獨立的大腦。
他可以将這些内髒分布在四肢，通過這些獨立的大腦控制四肢。
這樣就避免了傳導路徑的問題。
所長的這個情況，讓修恩斯想到了一種生物。
那就是章魚！
修恩斯越想越覺得恐怖。
這是一種進化方向很獨特的生物。
它們在擁有大體型的同時，還有着靈活的速度和極快的反應能力。
而它們之所以可以打破生物體型的定律，就是因爲它們的觸手上也長出來了大腦。
每一條觸手上都擁有一顆大腦獨立控制。
所長現在的情況就和這個吻合了。
修恩斯立即想到，隻需要所長将自己的五髒挪移位置，就擁有了和章魚相同的特性。
這才是這次異變最恐怖的地方。
簡單來說，所長可以通過這個特性，讓自己成爲一名巨人。
這個巨人的體型，理論上沒有上限。
将這件事想明白後，修恩斯看向所長的眼神都變了。
就像是在看一尊神靈。
所長揉了揉臉頰。
頂着這張臉讓他有種不适應的感覺。
他看向修恩斯道：“正好這次C04收容所的建立，一大批收容物會送過來。”
“到時候我會以研究的名義征用其中的幾件。”
聞言，修恩斯嘴巴張了張，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所長的能力可以運用在戰鬥之中，并且配合某些收容物還非常的強大。
這也是人類一方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至于眼前的這個所長，是否已經被污染，或者是否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
這些不是他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
因爲人類一方，除了那些可控的規則類收容物，并沒有什麽多餘的戰力。
熱武器是很難對高位格生物産生有效殺傷的。
而牢獄失守，人類将要面對的就是牢獄中關押的那些高位格生物。
甚至是邪神。
知曉所有秘密的修恩斯此刻也感到了一陣壓力。
這股壓力壓得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所長并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解釋。
他相信憑借自己給出的信息，修恩斯能明白很多東西。
想到這裏，他看向了依舊一臉好奇的陸笑。
至于給陸笑解釋清楚……還是算了吧。
眼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那就是治愈張初的大腦，然後回到博士的夢境空間。
因爲兩邊擁有不同的時間流速，此時夢境之中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
再磨叽一會兒的話，博士說不定都已經把結果給推演出來了。
想到這裏，他急忙看向獄醫。
“獄醫先生，你現在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了吧？”
聞言，獄醫隻是桀桀怪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此時那名倒黴的耗材已經縫合完畢了。
獄醫沒有再去管他，而是來到了手術台旁邊。
張初太陽穴位置那條被切開的口子早已愈合。
獄醫隻好重新切開。
将嵌在張初大腦上的那塊碎片移除後，他開始給張初縫合了起來。
已經恢複理智的獄醫自然不會再想着将張初的大腦整個摘掉。
畢竟這樣有損他的醫德。
憑借着張初的愈合能力，傷口甚至不需要縫線。
做完這一切後，所長沒有多言，而是帶着依舊處于麻醉狀态的張初朝着博士所在的房間走去。
臨走時，他還不忘吩咐獄醫制作一些鎮定劑給影子和白所以注射。
修恩斯拉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所長。
他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博士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
所長想了想，随後用簡練的語言概述了一番博士的打算。
聽完所長的描述，修恩斯沉默了。
他的眼神不自覺的看向陸笑。
全知之鏡的話語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祂用自己的記憶，換回了你的記憶。”
可以說，陸笑變成現在這樣，和他有着很大的關系。
想到這裏，他深吸了口氣，随後對着所長說道：
“帶我一起去，我知道的更多。”
對此，所長沒有拒絕。
三人帶着麻醉中的張初回到了那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