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已經有鄰居開始放起鞭炮,是那種大響炮,響的别人睡不着。
周岩醒來的時候發現林粥粥還窩在自己懷裏,鞭炮聲讓他醒過來的時候林粥粥也醒了過來。
哪怕依舊有一些困意,聽着外面的沖天炮、大響炮,周岩也逐漸恢複了清醒。
見林粥粥睜着眸子看自己,周岩伸手刮了刮她的小瓊鼻,輕聲說:“粥粥我們起來吧,出去轉轉。”
“嗯。”
林粥粥睡覺的時候不喜歡穿衣服,這會兒依舊是裸着。
周岩起身打開衣櫃,發現衣櫃裏整整齊齊地疊放着他和林粥粥的衣服,而且更多的是新衣,顔色上偏紅、偏深的居多。
顯然許秀娟已經早早購置好了。
周岩選了一套不怎麽顯老氣的衣服穿上,然後給林粥粥選了一套夾白絨的小紅襖。
林粥粥來到了周岩的身邊,乖巧地穿起了衣服,穿上小紅襖之後,她看起來更加幼嫩清純了一些,如今她的烏黑頭發還随意地披散在後面,周岩看到的時候就覺得拿着畫筆,面前還是白紙,有一種可以盡情塗鴉的感覺。
于是周岩毫不猶豫地接過了‘塗鴉’的任務,開始給林粥粥頗爲認真地編起了發簪。
他編了一個環雙發髻,後面垂落幾咎黑發,稍微遮擋住腮幫的同時又遮擋住了後脖頸,周岩很滿意這樣的成果,并親自帶林粥粥來到鏡子前,讓少女欣賞了一下。
“哥哥是魔法師嗎?”林粥粥抿着唇,輕聲問。
“哥哥是大魔導師。”周岩當然明白林粥粥的意思,笑呵呵地說道。
林粥粥露齒一笑,轉過身把周岩抱住,明眸俏生生地看着周岩,用清甜的音調說道:“哥哥最厲害了。”
别人誇周岩沒感覺,但妹妹這麽誇,周岩就特别特别有感覺。
他笑着揉了揉林粥粥的腦袋,把她的腦袋慢慢地埋在自己的懷裏,用手心撫着。
一個人一生會遇到很多幸運的事情,周岩的幸運可能就是在與少女初識的時候,把她抓進了手心裏,不管是帶回家也好,還是做生物實驗室也好,都隻想把她牢牢地捆在自己的身邊。
生物醫藥研發成本大,甚至初期就是個無底洞,但周岩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支持少女的事業,哪怕玩砸了,周岩會肉疼,但也不會後悔。
誰讓她是林粥粥呢。
“一起下去走走吧,要過年了。”周岩對林粥粥說。
“嗯。”
一下樓,周岩就看見一層非常的幹淨,一塵不染的那種。
而在正門對着的位置。已經放上了供桌,插上了香燭,放上酒牲。
江浙這邊同樣有祭竈的傳統,顯然許秋娟起了個大早,專門把祭竈給做了。
從小到大周岩都不用去管什麽春節儀式,從來都是許秀娟在操持,他像個旁觀者,親身經曆家人編織出來的喜慶。
在印象裏,新年就是這麽過的,小時候是寒假二十天,長大了是年假七天,像個數字、像個符号,聽聽鞭炮,一晃眼就過去了。
他甚至不知道什麽臘月的傳統,隻知道每一年,都是這麽過的。
如今從返回青蔥歲月,他又仿佛回到了夢裏,回到了小孩子的時候。
隻是如今,身邊還跟了一個穿着紅雪襖的嬌俏身影。
“起的這麽早?”許秀娟從門外走進來,看到周岩和林粥粥的時候詫異了一下。
“媽。”
“唉,粥粥餓了吧,媽給你做吃的。”許秀娟慈愛地說,她對粥粥這個粉雕玉琢的女孩有着天然的親近感。
“餓了。”林粥粥脆生生地說。
“嗯,媽給你燒面吃。”
“媽我也要吃。”周岩沒皮沒臉地說。
“一邊去,餓了不會自己燒啊。”
截然不同的态度,泾渭分明。
“走吧,粥粥,媽帶你上樓做飯。”許秀娟拿毛巾擦了擦手,對林粥粥笑着說道。
“哥哥也吃。”林粥粥說。
許秀娟的笑容更燦爛了,“放心吧,餓不死他。”
看着許秀娟帶着林粥粥上樓了,周岩嘀咕:“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周岩決定來到唐糖家。
隻可惜門是關着的,大清早打唐糖的電話不方便。
于是周岩選擇了最省事的辦法。
兩家的頂樓這邊是打通的,方便往來,周岩決定從頂樓過去。
他悄悄上樓,很快就到了頂樓,然後廢點勁兒直接翻過了栅欄。
隻是當他想要打開玻璃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從裏面被鎖了。
“這事鬧的。”周岩扯了扯嘴角。
無奈之下,他隻能撥通了唐姨的電話。
“喂?小周怎麽了?”
周岩把自己在頂樓的事情和唐姨說了。
“正門不走非要走上面,你要麽回去,要麽就待着吧。”唐歆一聽,沒好氣地說道。
對于周岩的壞心思,她哪裏感受不到。
兩個人說白了都有錯,她的默許是錯,周岩的放縱是錯,但她不想再錯下去,因此有時候真的在避着周岩,怕周岩又提出要一起睡覺的要求。
“唐姨你行行好,開個門。”周岩開始裝小孩了,哀求似地說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再不走,我就給秀娟打個電話,讓她給你領回去。”唐歆佯裝生氣地說道。
“啊?”周岩一開始下意識地一慌,但想到唐姨可能就是吓吓他,周岩一下子就笑了:“唐姨你打呗,你要是不打就是小狗,我進我媳婦兒的門,偷偷進怎麽了?”
“誰是你媳婦兒?”
“唐糖啊,你還是我丈母娘。”周岩笑嘿嘿地說道。
“去!八字都還沒一撇,小兔崽子别禍害唐糖。”
“早禍害了,還能留到現在?”
唐歆一聽這話,嬌軀起伏,也不知道是因爲生氣還是咋,她直接說道:“你給我站那!”
然後啪的一下挂斷了電話。
周岩:“?”
所以唐姨是生氣了?
那他跑還是不跑。
沒來由的一個哆嗦,但周岩還是強撐着不跑。
畢竟他和唐姨,誰跟誰啊。
哪知道很快周岩就透過玻璃門看到唐姨走上了樓,手裏還拿着一個雞毛撣子,氣勢洶洶的。
“我靠,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