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了雨，裏面也多了點悶熱。飯吃的已經差不多了，周岩擦了擦嘴，對唐歆說：“唐姨要不我跟你說說我關于掃一掃的看法吧，之前是站在公事公辦的角度，現在就我們倆，我也跟您說幾句真心話。”“小周你說。”唐歆同樣用紙巾擦了擦嘴，輕聲說。這個時候她的心裏反而有一點點緊張。在周岩面前不是什麽銀行行長，而是唐糖的媽媽。“唐姨我肯定會跟着你的，我可以代替周婉學姐做決定，這個可以向你保證。”周岩說。唐歆輕笑了一聲：“你要是不跟着我，我就讓唐糖和你分開。”“好啊唐姨你拿唐糖壓我。”周岩知道唐歆是想緩解一點面對‘女婿’的緊張，他也頗爲配合。“說說你的想法吧。”唐歆說。“财富通。”周岩直截了當地說道：“如果銀行願意真心合作，那就不是入股的形式，如果真要入股那肯定也是要占據絕對股份，唐姨我說的對吧。”唐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說道：“是這樣，不過也有餘地，不一定得是股份合作，都可以協商，你的這個财富通是什麽？”“拿到央行的支付牌照，推出貨币基金，對用戶發行，用戶可以存錢進入貨币基金中，得到類似于銀行定期存款的年化利潤，而貨币基金由逐浪運營，并和建行建立相應合作。”周岩在唐歆的面前并沒有隐瞞自己的計劃，實際上建行肯定也有這方面的意思，但周岩本身就有主導的想法在裏面，不可能讓銀行主導。銀行主導的話，這個貨币基金就玩不轉。必須是機構代持，代爲運營，以和銀行合作的形式。其實這就是未來企鵝的路子，企鵝在11年會拿到央行的支付牌照，之後在QQ和微信端同時發行财富通，引導用戶投資低成本低收益的貨币基金，然後憑借此拿到大量的資金，轉頭就變成了銀行的大儲戶。大儲戶得到的利息，自然也是無法想象的，而企鵝之所以運營成功，依舊是借助微信龐大用戶的粘性。如今周岩不僅要截胡企鵝的微信，還要把企鵝第二賺錢的行當給奪過來。如果成功，那麽企鵝就相當于徹底失去了在移動端繼續進步的機會，而逐浪則會替代企鵝，接過這巨大的利潤盤。至于手機QQ？一個定位青少年群體的社交小軟件，安心做平替的交流軟件就好，還是不要觸碰金融盤子了。唐歆聽到周岩的話，則是久久沉默了一下。“小周，央行的貨币牌照不是那麽輕易能拿到的，貨币基金也是那麽輕易可以發行的，涉及的面太大。”唐歆輕聲說。“但也有機會不是嗎？”周岩笑着說：“我現在手底下的産品體量還不夠，但是未來呢，說不準吧，移動端就是一個全新的市場，老牌互聯網思維和視野顯然沒辦法去完全定義這個市場。”“我說的阻力不僅僅是獲取渠道上，而是所要承擔的金融風險。”唐歆頗爲認真地說道。“做什麽都有風險，如果因爲有一點風險就退縮，那也不是我的風格。”周岩笑了笑說道。外面的雨聲更大了，雨水稀裏嘩啦砸落在地上，天色并不是深黑一片，而是那種明暗交織的感覺。在雨幕夜色下，有着一層濾鏡。交流的氛圍，也變得特别。唐歆不知道周岩的信心從哪裏來。但這樣自信的男人，同樣是挺有魅力的。甚至唐歆覺得，和她對話的不是什麽準女婿，而是一個真正有銳意進取心、敢賭敢拼青年。這樣的青年，要麽在時代的風口一飛沖天，要麽在一次次嘗試中跌落深淵。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結果。她是周岩的長輩，本該勸阻，但同樣又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是見證、是幫助、是成就。如果周岩真的能成功，那她也跟着沾光，如果周岩失敗，她也可以兜底。唐糖的分紅都在她的手裏管着，這些錢唐歆并不打算交給唐糖，這麽多錢拿在手裏孩子亂花怎麽辦，完全可以等以後周岩遇到資金困難拿出來。“唐姨。”“嗯？”“你怎麽不說話了，在想什麽呢？”唐歆微微笑了一下：“在想我要不要幫你。”“唐姨幫我不是應該的嘛，畢竟我現在算你半個女婿。”周岩笑着說道。唐歆微微有點不自然，尤其是女婿這個詞。不過她還是笑了一下：“那你還跟我這半個丈母娘公事公辦。”“畢竟唐姨你是銀行的人，也不能完全代表銀行。”周岩說。“也是。”唐歆看了眼外面，發現雨還是很大。“最近應該是冷空氣，過兩天又要下雪了。”周岩笑着說道。“洪城估計也是。”其實現在氣氛挺微妙的。沒有長輩與子侄之間的交談，反而有些随意。這場大雨更加劇了微妙的氛圍。

“要不回去吧，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反正車就在不遠處。”周岩提議道。“好。”“老闆娘，打包一下。”周岩對着老闆娘吆喝了一聲。“好嘞。”老闆娘很快拿來了好多個打包盒，還有一個牛皮大袋子。周岩也和唐歆一起幫着收拾。外面雨很大，内裏是一個白熾燈泡，昏黃明亮的光把店裏照的挺暖。收拾的間隙，偶爾瞥見唐姨的眉眼，周岩多少還是有點心跳加速。唐姨的五官精緻，是那種偏瘦的瓜子臉，眉眼彎彎，低頭俯身的時候，燈光打在嫩白的臉蛋上，也讓她多少有些美豔。周岩抑制不住加快的心跳，他隻能控制自己的手不抖，不會把湯汁灑落出來，從而濺到唐姨的黑絲美腿上。很快桌上的小菜收拾好，唐歆想去付錢，周岩直接拿出了幾張給老闆娘，老闆娘說了聲好，從腰間系着的拎包裏拿出零錢找零。唐歆抿抿嘴沒說什麽。她本來在想作爲長輩哪有讓晚輩付錢的道理，可周岩好像并不在乎這個。周岩拎着大袋的菜，同時撐起了傘，對着唐歆說，“唐姨你和我挨得緊一些，别被雨淋到。”“好。”唐歆來到了周岩的身側，大雨在檐下垂落絲絲瀝瀝的雨幕，雨傘頂着的時候，有一半雨幕被擋住，啪嗒啪嗒砸再地上，形成一個個小水潭。水泥地上，水花不斷地濺起。周岩的球鞋也被稍微淋濕，唐歆這會兒已經踩着碎步走進了周岩雨傘的遮擋範圍，也聽話地和周岩挨得更近一些。清新的體香撲入心神。一絲特别的悸動漸漸升起。周岩盡量保持淡定，讓雨傘撐得較高一些，覆蓋到自己和唐歆。隻不過雨勢挺大，這樣兼顧多少讓雨水打在了衣服和褲子上。周岩就這麽帶上唐歆一起，頂着雨勢往前走，‘封閉’的氛圍讓身邊淡香更加濃郁了一些。特殊的氛圍下，無意識的‘磕碰’在所難免，不僅僅是周岩，就連唐歆也被身邊男人的氣息沖撞到，甚至不免有些難以保持。和唐糖的閨房之樂終歸沒辦法完全消解心裏的那一絲寂寞，平時唐歆能壓住，但因爲和周岩現在的‘親密’舉動，像是把原本禁閉的閥門打開，讓唐歆的心裏也多了一點點悸動感。她盡量保持界限，在和周岩碰到之後她不會不自覺地縮開，但之後再次緊緊挨着，那股悸動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她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嗎？竟然會因爲女兒的男朋友來了一點點感覺。唐歆緊緊咬着唇，克服着心裏的糾結和不适應，讓自己在周岩面前盡量保持正常。明明是較短的一段路，卻又挺漫長，尤其是心裏因爲這不該産生的悸動感，而多了一些波折。其實這種暧昧的狀态，并不是想克制就能克制的。異性之間，在小空間裏相處，基因裏銘刻的概念會産生，會讓彼此不自覺朝着暧昧的方向發展，控制不住，也沒法控制。而且這種狀态，既會‘煎熬’，又會‘自得其樂’。隻可惜時間太短。特殊的氛圍也隻是維持了一小會兒。在周岩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讓唐歆趕緊坐進去，這樣的狀态就已經結束。“唐姨你拿一下袋子，待會我們可以直接進去。”周岩把手裏打包的袋子遞給唐歆。唐歆接過。然後車門關上。唐歆也在關門聲中恢複了一絲清醒。周岩坐進了主駕駛，把關掉的雨傘丢到了後面，然後快速發動車子。很奇怪的狀态。唐歆感覺自己多多少少有點奇怪了，她會因爲身邊周岩的很正常的舉動，而産生一點點輕微的悸動。上車、關車門、發動車子，這些稀松平常的事情。明明很正常。可她的心跳還是會不自覺加快，呼吸也不自覺地變緩。車裏密閉的環境一點也不比車外，似乎更令人緊張。周岩當然不知道唐歆如此感性，如果知道肯定會偷着樂。他現在所想的無非就是和唐姨待久一點。畢竟這種滋味真的上頭，讓他欲罷不能。尤其是這種淡淡相處，卻比那種激烈的運動也要令人回味。不說多少刺激，但激動是真‘激動’。因爲是下雨天，周岩平平穩穩地開着車，不忘詢問唐歆酒店的地址。唐歆說出來以後，周岩的速度明顯快了一些。之後周岩來到了酒店，是靠近浙大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周岩把車停在了可以擋雨的門樓下，唐歆提着打包袋下了車。她欲言又止的，最後周岩開車離開也沒有說出來。其實她在想，周岩是不是應該在她下車以後說‘我回去了’，可周岩沒說。周岩很快就把車停好，然後打着傘來到酒店門口。“唐姨我們上去吧。”“好。”唐歆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話讓周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