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無奈一笑。
他走到桌前,把幾張報紙攤在了上面,然後把書包放了上去。
然後打開了一瓶放在桌上的礦泉水,喝了起來。
和老胡頭簽了合同之後,老胡頭辦事倒是周到,不僅很快搭建起了專線通道,還連帶着送來了一箱礦泉水。
前世當志願者的時候,周岩沒有見到老胡頭,也沒有簽什麽合同,一切,學校都已經安排好了。
如今相比前世,唯一的改變,就是這公交車,是他租的,這錢,也是他收的。
僅此而已。
其實就連周岩也有些意外,自己的第一桶金會着落在洪城站上面。
周岩想過炒股,想過買彩票,想過玩一玩區塊鏈,轉一轉期貨市場,卻沒有想到,會在大學報道的第一天,就賺到了第一桶金,而且,還不少。
也許是重生并沒有消磨他的敏銳嗅覺,才能讓他将前世所學所曆遊刃有餘地發揮出來。
相比前世動辄千萬資金的盤子,現在周岩做的,反而有些小打小鬧了。
不過,這隻是一個開始。
而與老胡頭的相遇,以及董成功的出現,讓周岩找到了一個可以與這個時代巨人們争鋒的契機。
哪怕這個契機,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有多麽的微不足道。
“可是石頭,你把合同給他,不是給他送錢嘛?”
唐糖嘟嘟嘴,又提醒了一句,“他可是黑車司機,之前還想坑我們。”
“你得換個思路想想,要是他們也來做代理人了,洪城站是不是會少很多黑車?”
“是哦。”唐糖聽周岩這麽說,認同地點點頭。
“好了,别糾結了,一人賺也是賺,一起賺也是賺,如果他們真的能安分下來收收錢,也是一件好事。”
周岩笑着摸摸唐糖的小腦袋瓜,“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不是嗎?”
前世他就是秉承着合作共赢的理念,逐漸把那些對手,内化成爲朋友。
他的互聯網内容公司之所以能夠做大做強,便是有這些朋友互相扶持的結果。
如果他四處招敵,反而沒有解決的辦法,最後隻有兩種結局可以供他選。
第一種,破産倒閉。
第二種,被人吞并。
畢竟,憑什麽就你能賺錢,我不能?
嫉妒心理誰都有,一個處理不好,就能化作火焰将你吞沒。
前世路遠交通集團,便是因爲大量鋪設大學直通線路,被人盯上,獲得巨額罰款。
這一世,雖說有周岩的介入,提前讓他們着手鋪設,并将風險降到最低,但若是他們仍想獨占這一塊市場,怕是也會在什麽地方栽個跟頭。
路遠公交集團雖說獨占鳌頭,但是公交集團可不是隻有他們一家,若是太過貪婪,無異于引火自焚。
當然,這并不是周岩考慮的問題,他和路遠公交集團的唯一羁絆就是那份爲期三天的合同,到9月4号,他就和路遠公交集團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正像周岩說的一樣,他賺的,隻是快錢。
他和唐糖還隻是學生,得罪這些社會上的老油條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唔,可是還是覺得好虧。”
唐糖嘟嘟嘴,說道。
“你個小财迷,這麽貪财,以後誰養得起你?”
周岩無奈道。
“我不需要别人養。”
唐糖傲嬌地别過頭去。
“好了好了,五點我們就可以走了。”
周岩看了一眼諾基亞上面的時間,說道。
“爲什麽呀?”唐糖一愣,有些可憐巴巴地說道,“我還沒有賺夠錢!”
“五點以後坐公交的人多了,不可能再安排多餘的車輛走專線。”
周岩解釋道。
“這樣啊。”
唐糖小臉寫滿了失落,垂頭喪氣的,她還以爲可以賺到天黑嘞。
隻不過,唐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看向周岩,“石頭,我們是去報道的。”
“嗯,待會我可以先送你去學校。”
周岩點點頭。
“石頭那你呢?”
唐糖一愣。
“我當然是在這裏繼續賺快錢了,三天時間诶,可以讓本少大賺一筆了。”
周岩咧開嘴笑道。
他巴不得唐糖先去學校,雖說,有唐糖這個鄰家美少女在,他收錢格外地有動力。
但是周岩總覺得有種被束縛住的感覺。
“石頭,你要抛下我一個人掙錢!”
唐糖氣鼓鼓地說道。
“你不是要報道嗎?”周岩無奈。
“我可以和你一樣,第三天去報道!”唐糖瞪了一眼周岩。
“真的?”
周岩笑容有些玩味。
“真的。”唐糖肯定地點點頭。
周石頭太壞了,賺錢這麽好玩的事情想抛下她。
“不反悔?”周岩又問。
“肯定以及一定不反悔。”唐糖點點頭說道。
“其實你可以搭下一班車去學校的。”周岩說道。
“不要不要。”唐糖拒絕,直接抱着周岩的胳膊搖啊搖,含情脈脈地看着周岩,“好不好嘛周岩哥哥。”
真是個小妖精。
“我答應你就是了。”
周岩有些無奈。
像晚上住哪裏之類的話他咽在肚子裏沒說出來。
他要是說出來,那就真的太直男了。
既然唐糖願意陪他,那再好不過。
“好耶,幹活幹活。”
唐糖開心地跳起來。
周岩看着唐糖鬥志滿滿的樣子,微微一笑。
其實,有唐糖在,也挺好。
這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一直在以她的行動告訴着周岩,時光未老,我們,還很年輕。
下午的陽光不再那般熱辣,時不時有清風拂過,帶起一陣清涼。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慢了下來。
....
“夏總,真讓您說對了,那小子還真不是一個消停的主。”
公交車租賃辦公室内,老胡頭叼着煙靠在沙發上,他正在跟人通着電話。
電話的那一頭,正是已經離開辦公室的夏總。
“怎麽了?”夏總似乎并沒有多少意外,平靜地問道。
“那小子,把董成功和他的一幫兄弟拉了過來做代理。”老胡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什麽?”夏總的語氣中終于帶上了幾分波動,“就是那個洪城站的黑車頭頭?”
“沒錯,也不知道那小子給董成功灌了什麽迷魂藥,現在他賴在樓下不走了。”
老胡頭無奈說道,“夏總,我們是收還是不收?”
“收,爲什麽不收?”夏總笑道。
“可他們是開黑車的。”老胡頭更加無奈。
“就是因爲他們是開黑車的,那更要收。”夏總笑着說道,“好小子,給我解決了一個大忙,讓他們安分下來,我倒要看看運管處那些老家夥該如何謝謝我。”
“你好好安排,分成的話,簽個兩成就差不多了,他們是一群餓狼,喂不飽。”
夏總囑咐道。
“那個夏總,那小子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二級合同了,按一成的來。”老胡頭無奈地說道。
“還有着好事?”
夏總笑了笑,“你簽了沒?我們不是正缺人做那些大學的代理嗎,他們來的,正是時候。”
“可是合同裏寫着,還要給介紹人周岩0.5成的分潤。”老胡頭說道。
“簽了。”夏總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對,你改一改,給他一成,好小子幫了我大忙,可不能虧待了他...啧啧,越看越覺得跟暖暖般配。”
老胡頭滿頭黑線。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老胡頭放下電話。
他站起身來,把香煙掐滅,走到了窗台前。
看着周岩和唐糖在公交站那邊賣着票,老胡頭的面色有些古怪,“夏總的意思,怎麽感覺像是要撬那小姑娘的牆角?”
“上門女婿...呵呵呵,女婿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