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百人,齊齊朝上看去。
就見上方,僅僅幾丈的高度,一柄黑色的寬大飛劍,正懸浮于空。
這飛劍通體雖然黑色,但隐約散發着金色的光芒。
飛劍之上,能夠清晰地看到,正有三人盤坐在上面。
當中一人,年齡約莫三十出頭,面容清瘦,一身純白色衣袍,繡着幾朵嬌豔的梅花。
烏黑長發披在肩上,頭上戴着一道金箍,正中鑲嵌美玉。
左右兩側,各自一名少年,看樣子,都是十六七歲。
同樣的白衣,同樣的梅花點綴。
各宗門弟子,面色大變。
這三人來得蹊跷,所有人竟然都沒有發現,就被人家悄無聲息地靠近。
不過,困擾他們的是,這個紫陽山脈,是這次百日清剿行動的場地,其他人不得進入。
并且爲了防止其他不相幹的人進入,還在外圍設置了陣法。
那麽,這柄飛劍是怎麽來的?
還有,能夠禦劍飛行,那最起碼也要啓靈境以上修爲了吧。
紫陽山脈,目前允許啓靈境修士進入嗎?
難道說,是官府衙門派來的人?
可又不太像,整個鳳慶府的衙門,就沒有哪一個部門,是這樣的裝束。
而飛劍上三人,明顯就是一個宗門的。
一時間,衆人狐疑不定,連走都忘記了。
此時,飛劍上又有一道清脆聲音響起,是另一個少年開口說話。
“顔師兄,你說,下面這些人,聚集在此做什麽?難道是尋找寶物?”
那青年笑笑,答道:“誰知道呢,胡師弟,你問問不就好了,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
那胡師弟就從飛劍上探下頭來,朝衆人問道:“喂,你們是哪裏的?在這裏做什麽?”
下面衆人,聽在耳朵裏,居然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這問話,明顯就是路過的。
可路過的人,怎麽能進入山脈呢?
飛劍上問話的少年,見衆人無人應答,有些不悅。
“顔師兄,他們不肯說,定然手中有好東西,待我去搶來!”
另外一名少年笑道:“胡師兄,師父說過,你又随便搶别人的東西,回去後師父會罵你的。”
“才不會呢。”
金小川聽着上面三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心中大感驚奇,很明顯,他們不是鳳慶府的,否則怎麽可能不知道這裏已經進行了三個月的行動呢。
飛劍上的青年,拍拍胡師弟的肩膀,道:“聽見了沒,還是左師弟明白道理,下次你若再這樣,我回去可跟師父說了。”
那胡師弟輕輕點頭:“顔師兄,我知道了,不是誰的東西都可以搶的,隻有壞人的才可以。”
顔師兄笑道:“沒錯,就是這樣。”
說罷,自己朝下方開口道:“剛才我師弟有所冒犯,得罪了。不過,你們這麽多人聚集在此,卻是爲何?”
這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宋乾,燕春水等一衆大弟子,相互目光交流。
燕春水拱手,答道:“這位前輩,我們是鳳慶府宗門弟子,在此山脈正進行每年一次的清剿行動,已經近三個月了。”
顔師兄有些好奇:“哦?清剿行動,清剿什麽?說來聽聽。”
燕春水再次拱手道:“自然是清剿魔宗之人。”
他說這話時,還斜着眼瞅瞅江修德等人。
現場中,就有一些還屬于魔宗之人,當然了,大家都很清楚,鳳慶府的魔宗,就是一個名頭。
顔師兄聽到這裏,面色一變,催動飛劍,緩緩落地。
離着各宗弟子,距離不過十幾丈。
顔師兄随手将黑色飛劍收起,環顧這近三百名宗門弟子。
這顔師兄的境界,宗門弟子他們看不出來,因爲跨越了一個大境界。
但旁邊的兩位少年,修爲境界,卻是一名開脈境6重,一名開脈境5重。
可面對衆人,兩名少年面色平靜如水,絲毫沒有緊張之意,想來是有自己的師兄在,給了足夠的底氣。
顔師兄再次掃視衆人,最後目光看向剛才回話的燕春水。
“哦,這次清剿,可曾斬殺魔宗弟子?”
燕春水被顔師兄盯着,渾身都開始冒汗。
“這個,這個,前輩,我們主要在山脈深處,斬殺兇獸,隻有外圍的弟子,才會專門針對魔宗弟子,所以,我也不清楚,究竟這次斬殺了多少魔宗弟子。
不過,不過-----”
說着,他用眼睛,又掃了眼江修德等人,心中暗想,若是能借此人的手,可以将正道閣的人除掉,也是喜事一件。
顔師兄目光有些伶俐,道:“不過什麽?說!”
江修德卻挺身而出:“我就是他們嘴裏的魔宗弟子!”
顔師兄目光一滞,在江修德身上停留片刻,輕輕搖頭:“你算什麽魔宗弟子?”
江修德脾氣還挺大:“怎麽不是,我們這裏有16個魔宗呢。”
說完,還朝人群中指指點點:“他,他,他,還有那幾個,那邊三個,都是他們名門正派嘴裏的魔宗。”
顔師兄啞然失笑:“呵呵,有意思,魔宗還有你們這樣的。”
他剛才,在江修德身上,探查片刻,壓根就沒有發現絲毫一點兒魔修的痕迹。
别的不說,最起碼魔修的功法,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而眼前這些人,明顯和魔宗相去甚遠,剛才自己還以爲,真的有魔宗弟子呢。
他心情輕松起來,輕笑道:“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要剿滅魔宗,也讓我來看看你們究竟有沒有這個實力。”
此話一出,所有宗門弟子,全都大驚失色。
面對啓靈境修士,哪裏有絲毫勝算,比之前面對那頭三階白眉妖猩還要難搞。
宋乾一抱拳:“前輩,我等隻是開脈境修士,和您-------”
顔師兄失笑:“你們還不配和我動手,别說現在不配,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就讓我兩個師弟來領教一下你們的本領。”
衆宗門弟子,這才将目光投向顔師兄身邊的兩名少年。
雖然一個個昂首挺胸,但是這修爲卻是騙不了人的。
一個開脈6重,一個開脈境5重。
這可怎麽比?
比輸了自己丢人,因爲在場衆人,最差的就是開脈境8重,他們下意識就忽略了金小川和楚二十四的存在。
如果萬一比赢了,人家還有一個啓靈境高手在,看到自己師弟輸了,心情一不高興,把自己做了怎麽辦。
一時之間,大家都有些猶豫。
而那名開脈境6重的胡師弟,上前三步,環顧面前所有人。
那寒冷的目光,甚至還在金小川和楚二十四身上停留了片刻。
好像也有些詫異,爲何一群開脈境8重9重修士中,會出現兩名開脈境4重的家夥。
好在他的目光隻是停頓,并沒有停止。
看了一圈,搖搖頭,最後用手一指燕春水:
“就是你了,咱倆來切磋一下。”
燕春水臉色巨變,啥意思,我可是所有人中,不能說第一,但絕對也是排名前三的人。
你個小毛孩子,用手指指着我是什麽意思?
若不是看在你那個顔師兄我打不過的份上,說不定現在你已經躺在地上等着火化了。
燕春水沒有答應,也沒有說話,他在權衡。
這時,斜陽宗一名開脈境8重修士站了出來。
此時,他必須要維護燕春水的尊嚴。
哪怕自己落個以大欺小的名稱,也在所不惜,到時候,自然燕春水師兄,會想辦法彌補他的。
“這位兄弟,就讓我來領教一下你的功法吧,刀劍無眼,咱們就比劃拳腳。”
他的本意很簡單,怕用劍把對方一不留神給傷了,那自己也難全身而退。
少年胡師弟,卻有些不高興,不耐煩道:“算了,就是你吧,打完你再說。”
這8重修士頓時臉上發燒,何曾被一個開脈境6重的人,如此奚落。
上前幾步,雙手象征性抱拳:
“我境界比你略高,你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