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從谷内傳出,數名血衣衛士從裏面沖出,領頭的是一位中年人,氣息凝練悠長,正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河二人。
“是我~路執事。”秦河走近,笑着說道。
中年人目光一凝,疑惑道:“是你,黑巢?”
“深夜拜訪,打攪了。”秦河甕聲甕氣道。
“黑巢,我族律令,靈藥谷夜晚不接客,還請速速離開,有事天亮再來。”中年人語氣緩和了幾分,但依舊是拒人千裏之外。
天生萬物,飛禽走獸爲妖,蜉蝣草木爲精,山川土石爲怪。
靈藥吸取月陰精華,夜晚正是靈藥生長之時,不得驚擾,是以越是珍貴的寶藥,越是遵循這條規矩。
“律令我自然知曉,但事出有因,我爲聖子而來,請借一步說話。”秦河略顯嚴肅道。
“聖子?”中年人一聽便是臉色一變,腮下那化形所剩不多的鳥羽,都抖動了幾下。
接着,秦河便将中年人拉到一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中年人眉頭緊皺半響,轉身對守在門口的血衣衛士下令:“讓它倆進去,此事絕密,不可外傳。”
“是。”
幾名血衣衛士應聲,讓開了谷口的路,隻見半空中一陣水紋震蕩,就像紗帳被拉開一樣,裂開了一道口子。
刹那間,一股極其濃郁靈氣混雜着靈草藥香,撲面而來。
輕吸一口氣,隻覺渾身通泰,骨頭都輕了幾分。
“二位,請随我來。”
接着,中年人将秦河二人領入谷中。
放眼望去,秦河頓時有些驚了,隻見漫山遍野,到處都是靈藥。
紅的,紫的,白的…開花的,結果的…長藤的,挂樹的……姹紫嫣紅,争奇鬥豔。
随便一株,都是幾十年份以上的靈藥,被随意的種植在山坡、路邊和角落。
略顯野蠻的長勢,證明它們并不是藥谷的主角。
因爲在目光所及的更遠處,是一片片被圍起來的藥圃,有些藥圃甚至還有靈陣覆蓋,格外醒目。
走到近前,即使是秦河,也有些震撼了。
以往秦河主要靠獎勵獲得丹丸、寶材,對靈植寶藥沒什麽大的需求,連丹藥都很少煉,盡管他的煉丹水平其實相當可以,還是中級煉丹師。
但秦河沒什麽動力去收集這些東西,吞天魔功也不注重藥效,隻在乎量夠不夠。
本質上說,吞吃靈植寶藥是很浪費的。
但怎麽說呢,野豬也能吃細糠啊。
就盯上你了,怎麽滴吧。
灰米丘挨的那兩巴掌,可不便宜。
面前,一列列整齊的藥田排列,朱果、白霜藤、人形首烏、九葉人參、靈芝、玄珠草、泣血枝……一列土一列土的種,有些甚至連秦河都叫不出名字。
年份各有差異,有幼株新苗,也有幾十年,上百年的。
其中一株人形首烏,更是栩栩如生,少說也是大幾百年以上,占據半列土的範圍,而且周圍還布置了一個碧綠色的法陣罩住。
旁邊插一塊牌子,上面寫了一個人名。
“那是巫珠子長老在一百年前移種的首烏,馬上就要破千年了。”中年人見秦河的目光被吸引,随口介紹了一句。
“千年首烏?”灰米丘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巴。.
首烏屬于溫補類寶藥,即使不煉藥也能生嚼的那種,隻要一次别吃大多就沒啥問題,正适合灰米丘。
這種藥齡的寶藥即使是在西域蠻荒,也是頂級的藥材,無比珍貴。
很快,秦河又看到了一株通體殷紅的藥植,紙條互相纏繞,少葉,上面挂着一顆血紅色的果實,拳頭那麽大。
乍一看,就像是一大滴即将落下的血滴,萦繞着紅色的光華,熠熠生輝。
“這是黑羽長老的龍血果,五百年開花,三百年結果,藥齡八百年,于五十年前移植過來,當初險些枯萎,用了很大的代價才複蘇過來,也快成熟了。”中年人又道。
“這藥性應該很暴烈吧?”秦河随口問了一句。
“正是,此果烈如龍血,需要經過極爲複雜的煉制成丹之後,才能服用。”中年人點頭。
“那個又是什麽?”灰米丘指向遠處,大概是藥谷最中央的一處半坡上。
那裏的防護法陣,比覆蓋在首烏和龍血果上的更大,且呈現五彩之色,淡淡的威壓,即使隔着很遠,都能感應道。
“那個,是我族重寶,混元花,此花三千年一開,花開百年,先不論本體的作用,就是每天清晨從其花瓣處落下的一滴花露,稀釋百倍之後服飲那麽一小口,便抵得上月餘的苦修。”中年人略帶驕傲道。
“原來混元花露,就是從這裏來的。”灰米丘震撼。
混元花露,屬于巢城特産,坊間亦有流轉,一小瓶就需要好幾千枚秘銀币,極爲昂貴。
灰米丘隻見過沒買過,它藥性柔和,是低階修士最安全的助修靈藥之一。
“好了,你們要的療傷之用的錦玉膠就在這棵樹上,你們抓緊時間,自行采摘。”又走了一段,中年人指着一顆類似蟠桃的大樹對秦河道。
秦河看向那顆大樹,隻見樹幹之上,長附了一團又一團的紫色的凝膠,流光溢彩。
“不錯不錯,這裏真是一塊寶地啊,哈哈,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秦河笑了,緩緩轉過身,而後以閃電般的速度,在中年人身上好幾處位置連點了幾下。
中年人身體立刻就不能動了,不光身體不能動,就連體内的妖元,也凝滞了,被禁锢。它不由臉色大變,驚道:“黑巢,你…你這是做什麽?”
“你說的呀,我們自行采摘。”秦河搓着手,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