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王鐵柱掀開大鐵鍋蓋,正氣彌漫間,濃郁的肉香撲面而來。
一衆吃貨圍席而坐,早就垂涎三尺。
就連秦河,都覺的食欲大開。
不愧是妖王的肉,吞了不知道多少天材地寶,小米粥加上剁碎的蛇羹肉一起熬煮兩個時辰。
怎是一個香字了得。
滿滿一大鍋蛇羹,外加還在現烤的蛇肉和小貂帶回來的一條魚,還有各種各樣的幹碟、醬菜。
這晚宴,那是相當的豐盛。
“吃吧。”
秦河招了招手,衆獸立刻大快朵頤。
羹管夠,肉管飽。
一口蛇羹入腹,渾身暖洋洋的,毛孔都張開了,感覺像是要升仙。
衆獸“啊啊哦哦”的,吃的那叫一個享受。
如此場面,令孤單窩在角落裏當小透明的老猿,也不禁踮起腳,不停的舔舌頭。
實在是太香了,最關鍵是這肉,承受得住的話,大補。
老猿被關在亥字門不知多少歲月,美食已經是遙遠的記憶,在這一刻也被激活了食欲。
“爺,你看它。”王鐵柱瞥見老猿的樣子,朝秦河努了努嘴。
秦河擡起頭看了老猿一眼,後者本能的低下頭幾乎不敢對視,緊接着便聽到秦河的聲音:“想吃的話,就過來。”
“我…可以嗎?”老猿心動。
“爺都讓你過來了,你裝啥裝啊,趕緊自己端張凳子過來。”王鐵柱指了指竈堂旁邊的小馬紮招手道。
老猿心中忐忑,端起小馬紮坐在王鐵柱旁邊,離着桌子恨不得三尺遠,顯得十分拘束。
秦河看了它一眼,指着桌上的蛇羹到:“吃吧,有多的。”
任誰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垂垂老矣,看起來随時都會挂掉的老猿,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祖妖。
何謂祖妖?
妖之始祖也,繼天傳承,血脈溯古,成就一脈之祖,即爲祖妖。
說的直白點就是妖族某一脈的巅峰,集實力與氣運于一身,功參造化。
這老猿,便是猿猴一脈的祖妖。
妖族千千萬萬,脈絡更是如同恒河沙數,但即使如此,祖妖也是極爲罕見的。
或者說,在漫長的曆史紀元中,能存在至今的血脈都曾經輝煌過,都曾經誕生過各自的祖妖。
但時間的跨度實在太長太長了,出現過的祖妖一把撒下去,就顯得無比稀少。
人族說不定就是人猿一脈在某一段時期忽然出現了祖妖,領悟竅穴修煉之法,傳法萬衆,才爲人族修煉奠基,才有了今日的人族。
萬族霜競,各顯神通。
這神通從何而來?普羅大衆?自然不可能。
神通來自聖賢,來自祖妖。
祖,始也,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傳說中的神話時代,就是祖妖頻出,萬族繁盛的時代。
秦河不知道這方天地是屬于神話末期,還是末法早期,但無論如何,祖妖的出現,都是了得的事情。
隻是,它看起來實在是太慘了。
記憶遺失,垂垂老矣,戰戰兢兢,哪還有半點祖妖的風采?
若不是青蛇王皮影戲多方呈現,一一印證,秦河都不敢認這老猿。
但凡它有兩條命,秦河保管把它燒了,看看皮影戲裏面它到底遺忘了多少,又在神靈世界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變成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
“你可是齊天大聖啊~”秦河意有所指的對老猿感歎了一句。
然而令秦河失望的是,老猿并沒有表現出什麽驚疑、異常之類的,臉色依舊疑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話也引起了麻飛、蘭博基、小貂的注意。
秦河這句話說出了答案,但問題是無論老猿之前如何回答,秦河永遠都是搖搖頭,說“你不是”。
場面頓時有些僵硬,王鐵柱見狀,拿起碗給盛了一大蛇肉羹,塞進了老猿懷裏,道:“吃吧吃吧。”
老猿接過,一碗蛇羹下肚,臉上顯現出滿足的表情。
王鐵柱見狀,綠豆眼骨碌一轉,又用筷子夾起一塊拌着紅色的蛇肉,放進了老猿碗裏,嘿嘿一笑,道:“來,你嘗嘗這個,在外面可吃不到這個味道哦。”
老猿不明所以,依言将那塊蛇肉吃進嘴裏,隻覺一股辛辣沿着口腔直入咽喉,頓時火灼一樣難受。
那是王鐵柱燒烤必備的口味——變态辣孜然味。
老猿本能的想要将肉吐出,卻聽王鐵柱幽幽道:“不瞞你說,這口味是爺的最愛,但曾經呐,有一個人吃一口然後就吐了,你知道那人後面怎麽樣了嗎?”
老猿看向王鐵柱,搖搖頭。
王鐵柱咧嘴一笑,道:“那人被爺活着燒掉了。”
老猿頓時咕咚一聲将嘴裏的蛇肉咽進了肚子,嘴唇哆嗦了幾下,說了一句:“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