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人差點沒認出來。讓你出門聯絡東林喉舌一起倒閹,想來最壞的結果,要麽是婉拒,要麽就是對方要考慮幾天。官場政治,玩的是合縱連橫,口誅筆伐。說穿了,就是玩文的。真要來武的,那就是誅連流放了。
沒有拳腳相加這一說。
再看金山河,臉上的巴掌印就跟母雞帶小雞扒過樹叢似,橫七豎八,一道深一道錢,整張臉就沒一塊好皮,頭上身上到處都是腳印。
雖然于性命無礙,但這也太慘了。
柳長安急忙詢問怎麽回事。
結果金三河哭哭唧唧了半天,也沒說明白他爲什麽挨了打。
隻說是楊所修和楊維垣見面三兩句話沒說完,就開始揍他,揍完了還把他裝進麻袋,拖到無人的地方丢了。
他是扶着牆,連走帶爬回來的。
于是乎,柳長安和甘圖吉也懵逼了。
完全不明白金三河爲什麽人會挨打。
官場上,哪怕是政敵見面,一甩袖子外加一聲冷哼基本就算到位了。
拳打腳踢,那是兵營的丘八和碼頭的幫衆鬥毆的路數。
大傷風化,有辱斯文。
“柳大人,都統大人,不是下官無能,實在是在是那兩個人不講武德,莫名其妙啊。”金山河跪在地上,哭喪道。
“王八蛋,我剮了他們兩個,看看他們搞什麽名堂。”甘圖吉咬牙道。
作爲巴牙喇小隊佐領,金三河這人他是知道的,官場老油條外加軟骨頭一個,他不可能帶着任務去得罪楊所修和楊維垣。
事情确實非常反常。
“不能輕舉妄動。”柳長安直接否決,道:“眼下時間緊迫,我們沒有時間去辨别他們爲什麽反常,此事就此打住,免生枝節。”
這一句話同時摁住了甘圖吉和金三河,甘圖吉有些不滿的看向柳長安,問:“那左馬大人打算如何?”
金三河是他的人,爲了找機會立功表現,也爲了巴結他,親手把女兒送到了他的秘宅當侍女,甘圖吉這些日子可是在溫柔鄉流連忘返。
事辦砸了,他臉上自然無光。
最關鍵的是,柳長安竟然不打算追查原因。
那這事報到阿其那大人那裏,阿其那大人就知曉個金三河把事情辦砸了,還弄不清楚原因。
就算阿其那大人饒過了這一次,心裏也肯定會失望。
甘圖吉一時間分辨不清柳長安是不是在借機打壓自己。
柳長安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端倪,語氣堅決道:“馬上啓動我們在東林黨内的那三個暗子開始聯絡造勢,盡快掀起倒閹行動,是非成敗,在此一舉!”
“左馬大人,孤注一擲太過冒險了吧。”甘圖吉本能的反駁,道:“那三個暗子可是我們在東林黨内全部的力量,萬一倒閹失敗,閹黨反撲,可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不如先啓動一個試試水。”
“甘統領,我希望你明白,阿其那大人此番南下意味着什麽,這是國運之争,昨日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飛魚衛又突破了一個外勁強者,此時再不奮力一搏,大黎國祚說不得又能苟延殘喘個一二十年,到時候的時局變化可就難說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好鋼,就得用在刀刃上。”柳長安反駁道。
甘圖吉皺眉,他自然知道眼下是關鍵時期,但就是不爽柳長安搶功。
那三個暗子全是柳長安的人,事情辦妥了,功勞就全是他的。
可甘圖吉又無法反駁,隻能狠狠的瞪了金三河一眼。
你個倒黴催的玩意兒,好不容易搶了個機會,都給你浪費了。
等着,看本佐領今晚怎麽收拾你女兒。
……
入夜,夜黑風高,俯瞰京城,大片漆黑,隻有星星點點微弱的火光在遊走搖曳。
城南某處不起眼的宅院,夜風刮過樹梢,發出“唰唰”的響聲,一名雙目銳利,頭梳鼠尾辮的漢子隐在樹梢上,密切的觀察着宅院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
這處宅院,正是狄國細作巴牙喇小隊新的駐地。
一陣夜風吹來,席卷着被烈日烤幹的枯葉,其中一片葉子直接卷到了鼠尾漢子臉上。
鼠尾漢子本能的眨了一下眼睛。
就在這時。
“嗖!”
一柄寒光閃閃的飛刀猶如鬼魅般出現,一閃到了鼠尾漢子的面前,速度快到極緻。
鼠尾漢子甚至來不及警覺,飛刀便洞穿了他的咽喉,從頭到尾,隻發出了“噗”的一聲極輕的聲響。
外勁高手!
這是鼠尾漢子最後的念頭,隻有外勁高手,才能令兵器的破空聲小的幾乎無法聽見。
他晃了晃,無聲無息歪倒在樹上。
與此同時,大樹下方的黑暗處緩緩走出來兩個人,皆是一身勁裝打扮,一個身材筆挺,整個人就像一柄利劍。
另一個大腹便便,一張圓臉全是橫肉。
如果有飛魚衛的人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
極少同屏出現的指揮使沈煉與焚屍堂首席屠百狩,竟然一起出現了。
屠百狩瞟了庭院深處一眼,不屑道:“我說老沈,宰這窩小喽啰需要咱倆一起出手嗎,太看得起他們了。”
“我防的是阿其那。”沈煉緩緩道,頓了頓他呼了一口氣,道:“可惜,阿其那不在這,估計他根本不在城裏。”
“阿其那可是咱的老對手了,想要逮住他可不容易,他不可能和這幫小喽啰混在一起,你想的有點簡單了。”屠百狩直接搖頭。
今晚他倆出動,是爲了尋找阿其那的蹤迹,就算不能幹掉阿其那,也得來個打草驚蛇。
屠龍在即,飛魚衛可不能任由它們串聯而無動于衷,必須給予破壞。
阿其那、安重九、徐鴻等等,找到哪個砍哪個。
這是外勁強者之間的戰鬥,其他修煉者插不上手。
就是可惜,找了半夜,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一無所獲。
最後沈煉領着他來了狄虜的細作窩,這地方早就發現了,但飛魚衛一直沒動手。
“找不到人不要緊,把他引出來不就行了,或者直接坑死他。”沈煉卻是微微一笑,而後在屠百狩略顯詫異的目光中緩緩拔出繡春刀,大喊一聲:“我乃焚屍堂魏武,奉命剿殺狄虜奸細,殺!”
話音落,沈煉把蒙面黑布一挂,便風一般殺了進去。
屠百狩一愣,而後瞪大了眼睛。
這玩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