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他倆,周圍看見這一幕的人也都在搖頭。
和尚和道士互相舌戰的事情早就傳開了,并且發展成爲濟南城一大趣聞。
那傳言傳的,街這頭暗還是大和尚和道士舌戰,到街中間就變成了的大和尚意圖強雞道士,再傳到街尾就傳成了,淩雲觀和金光寺要聯姻,但兩邊都沒有女人,所以讓兩個弟子搞斷背。
反正就是不堪入耳的沒法聽。
散布傳言的人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就跟親眼看到過似的。
甭管聽的人信不信,這兩人可算是出名了。
今天又來這麽一出,不少人看向大和尚和道士的眼神,就變得奇奇怪怪。
别的說法不知道,但大和尚絕對有受虐傾向。
不過江湖世界,各種人千奇百怪,笑談罷了,沒人會去一探究竟。
宴會還在繼續。
憑心而論,有些寒酸。
都是些很普通的吃食,下酒菜和秦河常備的那幹碟差不多。
主食竟然還有饅頭,肉也就是些鹹魚,鹹菜什麽的。
不過量大管飽。
但慶功宴吃的不是好不好,而是氣氛。
希望這東西帶來的快樂高于一切,讓人精神煥發,哪怕是身處逆境和困境。
身處戰争的最前沿,在最危險,最風暴眼的地方抵抗不可一世的白蓮大軍,硬生生托起了大黎朝最後一點氣運。
壓力可想而知,膽小些的人能吓的徹夜難眠。
……
宴會之後的好些天,好消息接踵而來。
朝廷大軍勢如破竹,盤踞在濟南城外的白蓮大軍主力卻很奇怪的沒有任何反應。
既沒有前出阻攔,也沒有整軍備戰的模樣,更沒有再次攻城。
就這麽坐看外圍的白蓮偏師在朝廷大軍絕對優勢的碾壓下層層崩潰。
進展如此順利,反而令朝廷大軍不由心生疑慮。
主帥鎮國将軍曹文诏急忙收攏前鋒,探馬四出,一定要掃清周邊所有據點後才會再次前進,生怕中了埋伏。
完全是拿出了在關外行軍的謹慎。
哪怕細作的情報反複告知,是白蓮大軍内部出了大問題,大批高手莫名失蹤,中樞疑似癱瘓。
果不其然,在朝廷大軍即将突破最後一道外圍屏障之時,白蓮大軍真的就轟然崩潰。
數十萬人丢盔棄甲,每人分了一點糧食和銀錢變兵爲民,迅速的散入民間消失不見。
白蓮大軍崩潰後,其餘偏師也紛紛潰散。
本就是貧民的白蓮兵士幾乎一夜之間消失不見,混亂的分贓和急行的腳步過後,這支不可一世的叛亂大軍,就像從來沒出現過。
朝廷大軍從一開始的勢如破竹,到中間的步步爲營,到最後是姗姗來遲,直到五天後才到達濟南城下。
濟南收複,偌大的魯地戰争雲煙迅速消散。
如此又過月餘,魯地徹底平定。
冬去春來,冰雪融化,大地饑渴的吸收着冬天帶來的“雨水”。
頑強熬過一年的草木枝頭長出了嫩芽。
無數廢墟中間,戰後餘生的百姓開始整理家園。
清理了斷壁殘垣,白骨遺骸之後,魯地将迎來新的興衰輪回。
泱泱百姓就像原野上的野草,烈火之後,總能迎來新的春天。
亡者留下的空間,不用太久便會被新生的人口替代。
如此輪回,周而複始。
隻是走在村落中間,難免寂寞。
百裏無人煙,十裏無雞鳴。
“爺,咱們到底去哪呀?”
濟南城東南百餘裏處,秦河騎着小黃牛,王鐵柱騎着小毛驢,漫無目的的行進在原野之上。
出了濟南城後,秦河也沒說去哪,但腳下卻有路,走過一個又一個殘破的村落。
一路,風雨随行。
“不去哪,随便轉。”秦河戴着鬥笠,微笑道。
“朝廷大軍已經班師,咱們不一起嗎?”王鐵柱自從成人之後,話便多了起來。
“等走完魯地,咱們就回去,趕得上。”
“爲什麽要走完魯地?”
“因爲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來年的魯地,必是風調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