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嚯~”
“嘿嚯~”
大船隊離開後不久,北邊。
一艘小漁船不倫不類的豎起一張三角黃布做帆,搖搖晃晃,東歪西倒的向南而行。
船頭,一個又黑又瘦的道士正操弄三角帆布借風,道袍破破爛爛,頭上的發冠也被吹歪了。
漁船後面,一個圓圓滾滾的光頭和尚賣力劃槳,由于噸位太大,船尾明顯下沉,導緻船頭高高翹起,不小的船槳握在他手裏,就跟兩截燒火棍似的。
兩人操弄的賣力,可小船航行的卻并不算快,反而是一副随時要翻的樣子。
“法海,别惜力,水面要凍上啦。”道士扭頭對和尚催促道。
“阿彌你全家個佛,要不是你這張破布耽擱,我們何至于此?”和尚沒好氣道。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貧道隻是出了一點小小意外。”道士臉色倔強,道:“至少這帆還是有用的嘛,你看。”
說着,道士還展示似的搖動三角帆的簡易帆機,船頭跟随左搖右擺,隻是不太熟練的樣子。
“你這也配叫發明?”大和尚氣的咬牙。
“這叫軟帆,天下獨一份,這帆隻要角度合适,可以逆風航行,比硬帆好用。”道士面有得意。
“你這東西這麽厲害,還要貧僧賣力作甚?”和尚反駁。
道士頓時語塞,一張黑臉漲的都紅了。
說話間,漁船前方拐過河灣,猛然出現一艘半倚在河床上的沉船,還有部分露出水面,正好攔在漁船前方。
“不好,快轉向!”大和尚眼睛睜圓,驚呼一聲。
道士回頭,臉色大變,急忙操動帆布轉向,結果卻是反了。
漁船張風一個加速,筆直朝沉船撞了過去。
“嘭!!”
“哎呀~”
“啊~”
“……”
就聽一聲響。
船頭高高翹起的漁船直接一個滑躍起飛,翻滾的砸在冰面上。
道士和和尚被抛飛,一大一小兩張臉在冰面上來了結結實實的臉刹,滑出去十幾丈遠。
兩人哼哼唧唧了半天才捂着臉站起來,打量一下附近的冰蓋,迷糊了好一會兒,表情化作驚疑。
隻見附近的冰蓋一片狼藉,延綿數裏,碎冰之上,無數的弓箭、弩矛還有木頭碎片懸浮,有些地方還在冒煙。
最慘烈的,自然莫過于靠灘的沉船了。
“有妖氣!”
大和尚胖臉一變,趕忙翕動鼻子辨識。
似乎是風向不對,他又跑到水邊,“滋溜”一聲在冰蓋的邊緣舔了一下。
“咋樣?”道士捂着臉走過來。
大和尚沒說話,手指掐訣,念道:“四方風煙,皆入我口,嘛呢叭咪吽,舌味尋蹤!”接着大舌頭又“滋溜”了一下,眼睛一睜:“水下鬧妖,有血腥味,死了三頭。”
“什麽妖?”
“鳝妖、螃蟹妖、泥鳅妖。”
“黑龍王一夥?”道士吸了一口涼氣,驚道:“黑龍王可一點不弱,誰能在水下把它弄死,或許隻是受傷了吧?”
“阿彌你全家個佛,你可以懷疑貧僧一頓能吃兩百個饅頭,但你不能懷疑貧僧的舌嘗神通,我嘗到了心頭血的味道,這三頭妖必死無疑。”大和尚闆起臉。
道士再次語塞,因爲大和尚這舌頭,不論舔什麽,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就像他說的,是神通。
比術法還要高超一個級别,無比神奇,極不講理。
“那黑龍王死了,是誰替屠百狩開道?”道士又問。
“一條鯉魚精。”
和尚滿臉神聖,就像在宣布一條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
“那趕緊追吧,鯉魚精開道,船隊怕是要直抵臨清,慢了可就真凍上了。”道士急忙道。
于是兩人急忙去扶船,結果這一扶發現,漁船摔破,爛了鬥大一個洞,連那張不倫不類的風帆,也折斷了。
和尚胖臉抽搐,道士臉色讪讪,嘿嘿笑道:“别急,貧道還有另外一項發明,滑翔傘,借風能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