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靠他自己,可能有點難。”季成梁道。
“那你就提點提點他。”沈煉淡淡的說了一句。
季成梁聽完眼睛微微一亮,急忙探出身子朝塔下下令:“讓張乾、李順、魏彥剛趕緊把那逃跑的和尚給我摁了,半個城都快跑穿了還沒抓到人,二隊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是!”
塔下應聲。
很快,哨音頻頻傳,飛魚衛的包圍陣型明顯發生了變化,四支火把從緊縮的外圍直撲中央,很快那裏就傳來了打鬥聲。
不一會兒,打鬥聲歸于平靜,隐約還傳來咒罵。
“你~全~家~佛”
“倒黴和尚。”季成梁忍不住罵了一句。
再之後,夜幕下紛亂的京城終于安靜下來。
很快便有一名總旗将飛報呈上:“禀指揮使、千戶大人,此次圍捕共抓獲剝皮鬼修五人,斬十六人,四人在逃,圍捕圈中曾出現一神秘人,疑與再逃四人有關。另昭獄衙署周圍共找到天命通寶四十六枚。”
“我們一共丢出去多少?”沈煉問。
“一百三十六枚。”季成梁道。
“繼續找,全在。”沈連道。
“是。”
總旗領命,轉身下樓。
氣氛接下來就沉默了。
許久,季成梁道:“大人,其實我們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如此圍捕,可就算與宮裏的那位撕破臉了。”
沈煉擡頭,圓月當空,單薄的素衣被寒風吹的獵獵作響,緩緩道:“權力、陰謀、詭計、黨争,它們的每一個都會讓我們手上的刀變的遲疑,變得無力,今日昭獄外鬼氣沖天,妖人四出,如果我們什麽也不做,麾下的将士會怎麽去猜,怎麽去想?”
季成梁沉默。
“我不容許我麾下的将士在刀砍出去的那一瞬間帶有任何遲疑,肮髒龌龊、權謀算計在你我心中即可,麾下将士能不知就不知,若是人人心中帶有遲疑,到那一天,飛魚風骨也就真的散了。”沈煉又道。
“那指揮使您?”季成梁皺眉。
“斬殺魄鬼組織爪牙不論如何都是功勞一件,在這個當口,飛魚衛指揮使這個位置,還沒人能拿得走。”沈煉淡淡道。
“那青牛大仙那邊您打算怎麽做,真的就讓那個和尚去找?這家夥今天可算是把我們坑慘了。”季成梁咬牙。
“王若見了王,可就攤牌了,先讓和尚試試吧,至少他今天算是找對了位置,不是嗎?”沈煉微笑道。
“轟隆~~”
就在這時,地面忽然一聲悶響。
兩人臉色一變,急忙看向那個方向。
隻見京城中央所在,“嘩啦啦”有什麽東西坍塌的聲音,頓時煙塵滾滾,還有一股強烈的屍氣直沖而上。
“大人,好像是皇城北門傳來的,出事兒了。”季成梁急忙道,辨認了一下又驚呼一聲:“是屍氣,莫非是那安重九?”
“有人沖擊皇宮,快,護駕!”
沈煉臉色一沉,一躍而出急速沖向那處位置所在,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中,無聲無息,就如那燕雀一般。
季成梁牙根一咬,急忙對着塔下下令:“快,立刻通知所有人,除了昭獄值守,所有人支援皇城北門。”
“是!”
很快飛魚衛再次動了,火把急速從各個方向向皇城北門靠過去。
與此同時,昭獄十号房門口。
一名飛魚官差緩步走向十号房,腳步極輕,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他的影子竟有些輕,仿佛火光能穿透他的身體似的。
“咚咚咚~”
飛魚官差敲響了房門。
此刻房内還在行刑,鞭子抽打的聲音混合着慘叫聲。
很快房門打開,一名上身赤着的刑者看向來人,臉色疑惑:“你是誰?我怎麽好像沒見過你。”
“沒見過就對了。”飛魚官差微微一笑,伸手一攝,就見這刑者癱軟了下去,口中有什麽東西被抓了去。
這一切無聲無息,刑者癱軟的身體也被接住,房内鞭子抽打的聲音不停,絲毫沒有察覺。
飛魚官差推門走了進去,很快裏面就接連傳來悶哼聲。
不一會兒,一切歸于寂靜。
房門,風驚羽發覺到異樣,緩緩擡起頭看向飛魚官差,眼睛猛的一亮,驚喜的幾乎要叫喊出來:“師父!”
飛魚官差微微一笑,道:“你受苦了。”
“師父,我萬沒想到您竟然會來救我。”風驚羽激動道,看見來人的一刹那,他幾乎以爲自己認錯了人。
“也是你命大,今晚機會正好。”飛魚官差道,聲音不辨雌雄,似有金鐵铿锵之聲。
“師父,快帶我走。”風驚羽道。
“帶你走可以,但你知道規矩的。”
飛魚官差臉色微微嚴肅,道:“現在請你告訴我,你可有對飛魚衛吐露過任何背叛聖教的信息?”
話音落下,他的眼睛泛出幽幽的冷光,審視着風驚羽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這分明,是一種辨别秘術。
風驚羽臉色微微一變,而後無比堅定的說道:“師父,徒兒發誓,我絕對沒有向飛魚衛吐露過半個有關于我聖教的字,如違誓言,天誅地滅。”
幾息之後,飛魚官差收了秘術,滿意的點點頭,道:“難爲你了。”
……
焚屍所,七号房。
秦河和大王八各自分吃,滿嘴是油。
秦河嚼着一隻大腿,忽然愣了一下,嘬起了牙花。
“爺,怎麽了?”大王八問。
“嘶……我總感覺我好像忘記了什麽事,又想不起來。”秦河道。
“那就過兩天再想,過兩天可能就想起來了。”大王八建議道。
“嗯,有道理,來來來,多吃點。”秦河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