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門主駕到都噤言!”王長老神情不悅,高聲呼喊道。
衆弟子聞言目光沿着晨曦日光回首望去,一抹朱紅自天邊急速飛馳而落,此人正是夏清荷大師姐,五毒門現任門主。
“見過門主大人!”一衆弟子與長老們紛紛停止騷亂,齊齊向紅衣女子躬身行禮道。
王長老見門主降臨,緩緩走上台前來到紅衣女子身側,開口說道:“禀門主,那一行人已過第五天關,正在趕來的路上。”
紅衣女子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在場衆人屏住呼吸靜靜等待着吳忠賢的到來,有些弟子暗中咽了咽唾沫,目光都望向石階盡頭,若是此人通過第六天關,那将會成爲五毒門另一個傳說!
碧藍天幕雲卷雲舒,晨曦垂下縷縷暖意,仿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
吳忠賢沒讓衆人等待太久時間,當他踏上最後一階石階,目光望向人影攢動的山巅之上,深深吸了口氣,輕笑一聲高喊道:“大秦江湖大司長吳景賢前來叩問第六天關!”
他終于在這茫茫群山之中邁入第一步,之前謀劃的計劃總算是要踏上正軌,擋在他面前的阻隔,隻剩下這最後一關!
話音剛落,衆人先是愣了一秒,接着人群之中便陷入慌亂,紛紛詢問身邊人,這‘吳景賢’究竟是何人?
“他是大秦朝廷的人?!”
“此人竟不是我五毒門中人?”
“大秦何時出過這一号人物?有誰聽說過此人名号?”
王長老神色陰晴不定,他不知面前這位少年是敵是友,若是門主大人親至,他早就下令擒下此人,但最終還是出言阻止衆人道:“門主大人在此,爾等如此騷動成何體統?!”
紅衣女子沒有理會身後躁動不安的衆人,邁開修長素白的長腿,潔白細膩的肌膚在衣錦之中若隐若現,緩緩走到吳忠賢面前,神情嚴肅地詢問道:“敢問那位前輩是道門仙師?”
我這是被人無視了?自己這便宜師父名氣這麽大嗎?
吳忠賢皺了皺鼻子看向列夫子,有些無奈地說道:“師父此人要找是您。”
列夫子倒還是之前那副毫不在意的神情,看向紅衣女子悠悠開口道:“你這五毒門女娃也識得老夫?”
紅衣女子看向面前的衣着邋遢的老者,手中搖晃的蒲扇連蒲草扇面都參差不齊,仿佛一用力就晃散架了,目光有些狐疑,不敢相信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道門仙師,遲疑片刻開口說道:“我五毒門上代老門主,曾經追随您身旁左右,并且将您所傳授的功法,帶到我五毒門之中發揚光大。”
此人做事滴水不漏,就算是再心存懷疑但在表面上卻恭敬無比,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确實不愧爲五毒門門主,吳忠賢在對紅衣女子不由地高看幾分,對方是個值得他合作的人。
紅衣女子神情恭敬無比,繼續說道:“上代門主從未放棄過尋找您的下落,隻是您仙蹤難尋一直未曾如願,直到彌留之際時特意囑咐過我們,說前輩您就是我五毒門開山祖師!”
“前輩您對于我五毒門恩情深似海,隻是...”紅衣女子說到此時,臉上神情略微轉變,随即話鋒一轉,又開口說道:“,我身爲五毒門門主有責任延續上代門主未盡恩情,但同樣也有義務爲宗門負責,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前輩提供能驗證您身份真僞的切實證據。”
“還請前輩理解我身爲門主的苦衷,拜托了!”紅衣女子說罷便雙手抱拳彎下脊背低下頭顱,向列夫子深深行弟子禮。
列夫子看着行此大禮的紅衣女子,許久過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列夫子秉承天道命數行走世間,漫天星辰可鑒,山川河流亦可證,何時要相他人證明身份真僞?”
吳忠賢無奈地看着自己師父,他知道這倔老頭牛脾氣又上來了,老人家是好面子的人,怎麽可能向一個後輩證明其身份呢。
先不說列夫子身爲天下最古老傳承的執掌者早是盛名已久,如同活着的傳奇一般。
就算是其他有點地位身份的老前輩,這紅衣女子提出的要求都是很過分的。
不過吳忠賢未着急開口,他想看看紅衣女子如何化解此事,他與列夫子相處已久,知道能說服自己師父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紅衣女子神情如同置入寒冬,眼底目光更是一寒,揚起頭看向列夫子緩緩說道:“若前輩拿不出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那隻好怪罪晚輩不客氣了!我身爲五毒門門主有責任處理冒出我教恩公的歹人!”
“你這女娃的意思是要和老夫比劃比劃?”列夫子輕笑說道,絲毫不在意對方的威脅。
“前輩多有得罪了。”紅衣女子緩緩直起身,體内内氣瘋狂流轉,更是有柄朱紅短劍出現在掌心之中,一副要大打出手的姿态。
“唉,師父你這就煞風景了,門主大人也是報恩親心切。”吳忠賢無奈地笑了笑,見氣氛劍拔弩張隻能由他站出來等和事老。
吳忠賢神情嚴肅,緩緩走到衆人面前,先是略有深意地看向紅衣女子,接着深深歎了口氣,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姿态,最終緩緩說道:“在岷山之中,我在這一路上看盡了人心盡喪,是非黑白颠倒,如此混亂不堪宛若泥潭沼澤之地,惡人當道,公理難存!”
“在我踏上此地之時,便宛若置身煉獄魔道!仿佛是被蒙住雙眼般,見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光亮!”吳忠賢站在山門之前,朗聲開口句句擲地有聲,目光望去四周衆人大聲質問道:“難道堅守正道之輩,就活該被歹人欺負嗎?”
“難道忠義之人就活該被惡人用劍指着嗎?”
此言語出宛若涼水入油鍋般,頓時激起四周聲浪!